绪 论
选题缘由
“比”字句是现代汉语语法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外国汉语学习者较早接触并频繁 使用的重要语法项目之一。由于“比”字句的句式很多，学习者在使用过程中难免会 产生各种偏误，集中反映了对外汉语“比”字句教学的重点和难点。
在对越汉语教学的过程中，我们发现越南学习者使用“比”字句时经常出现一些 有规律性的偏误。这些偏误不仅出现在初级汉语水平阶段，还出现在中级汉语水平阶 段。例如：
* 我比以前变化很多。
* 他的秧苗已经比刚才长高得多了。
* 看到瘦子比以前一样瘦。
* 他比我有点儿高。
* 哥哥比弟弟三岁大。
* 我比他跑快得多。
越南学习者是如何习得汉语“比”字句的各个句式？其习得过程需要经过几个习得阶段？习得过程中具有哪些特征和发展规律？初级汉语水平学习者和中级汉语水平学习者的习得情况是否相同？这些问题值得我们思考 并加以研究。
相关研究
为了尽量全面准确地收集有关对外汉语“比”字句教学研究的文献，我们于 2018
年 2 月底，以“‘比’字句对比”“‘比’字句比较”“‘ 比’字句偏误”“‘比’
字句习得”“‘比’字句教学”作为关键词，在中国知网（www.cnki.net）上进行穷尽 性地检索相关文献，共收集到48篇论文。
根据不同年份的分布可见，2010 年（含）之前对外汉语“比”字句教学的研究较 少，只有 11篇；而 2010年之后这方面的研究数量猛增，共有 37篇，是 2010年（含） 之前的3倍多。
表 1-1 按年份统计
年份 数量 年份 数量 年份 数量
根据论文的研究方面可见，现有的研究成果可归为汉语“比”字句与其他语言对 应形式对比分析、汉语学习者“比”字句偏误分析、汉语学习者“比”字句习得顺序、
汉语 “比”字句教学实施等 4个方面。其中，汉语学习者“比”字句偏误分析的研究
最多（占 57.4%），其次为汉语“比”字句与其他语言对应形式对比分析的研究（占
24.6%）、汉语 “比”字句教学实施的研究（占 14.7%），较少涉及的是汉语学习者
“比”字句习得顺序的研究（占3.3%）。
表 1-2 按研究方面统计 ①
研究方面 数量 比例
汉语“比”字句与其他语言对应形式对比分析 15 24.6%
汉语学习者“比”字句偏误分析 35 57.4%
汉语学习者“比”字句习得顺序 2 3.3%
汉语 “比”字句教学实施 9 14.7%
1.3.1 汉语“比”字句与其他语言对应形式对比分析
Lado（1957）认为，人们倾向于将自己的母语及母语文化中的形式和意义以及形 式和意义的分布迁移到外语及外语文化中。当学习者的母语和目的语的某些特征相类 似或完全一致时就会发生正迁移，学起来比较容易。当学习者的母语和目的语的某些 特征相异时就会发生负迁移，学起来比较困难。换言之，学习者的母语和目的语的差 异是语言习得的难度，可以通过两种语言之间的差异来预测学习者的偏误。
为了预测学习者的偏误，有些学者将汉语“比”字句与其他语言对应形式进行了 对比分析。我们在中国知网上共找到14篇有关这方面的论文。
表 1-3 按所对比的语言统计
对比语言 数量 对比语言 数量
汉语 – 越南语 2 汉语 – 日语 1
汉语 – 韩语 3 汉语 – 蒙古语 1
汉语 – 英语 3 汉语 – 老挝语 1
汉语 – 印尼语 2 汉语 – 阿拉伯语 2
表 1-3 显示，这方面的对比论文所涉及的学习者的母语相对来说比较少，只有 8 种语言，分别是越南语、韩语、英语、印尼语、日语、老挝语、蒙古语和阿拉伯语。
邓世俊（2004）、范氏清华（2014）从句法、语义、语用三个平面将汉语“比” 字句与越南语“hơn”字句进行了对比。他们都认为，越南语“hơn”字句与汉语“比” 字句之间最大的差别是：“hơn”与“比”的词性不同，导致语序不同和句法成分有所 不同。
郑湖静（2007）、全珍英（2010）、张文莲（2010）将汉语“比”字句与韩语
“보다”句进行了对比。郑湖静（2007）从“比”“보다”的位置、句中的宾语、句中 的谓语、句中的补语、句中程度副词、否定形式等 7 个方面寻找汉韩差比句之间的异 同。全珍英（2010）、张文莲（2010）从“比”“보다”的位置、比较项、比较点、比 较结果、句中的程度副词、否定形式等 6个方面考察汉语“比”字句与韩语“보다”句 的异同。他们都认为，汉韩比较标记的位置不同，韩语比较标记的位置比较自由；汉 韩比较点的大多部分是一致的。
王芬花（2007）、屈晶（2015）、蒋师师（2016）将汉语“比”字句及英语
“than”结构进行了对比。王芬花（2007）认为，汉语“比”字句与英语“than”结构中比较后项与结论项之间的语法关系及位置也不一样：汉语中“比 Y”在结论项之前，英语“than + Y”在结论项之后。汉英两种比较结构都可单独成句，也可在句中充当动词的宾语，可作定语等句子成分，不同的是“比”字句可充当补语，“than”结构在
句中常作状语。两种结构中比较项都可由体词性词语充当，但如果是表示时间或处所 的体词时，双方差异大。屈晶（2015）认为，除了“than”结构，英语还用“介词 to”
“ 某些具有引申义的介词”来对应汉语“比”字句。蒋师师（2016）分别从形容词的 属性和以及“比”字句的形式两个方面对汉英形容词在充当此句式的比较结果时的差 异进行比较研究。
刘美丽（2011）、陈光明（2012）对汉语“比”字句和印尼语“lebih…dari (pada)” 结构进行比较。陈光明（2012）只从句法平面考察它们之间的异同。与陈光明（2012） 相比，刘美丽（2011）的对比更加详细，从句法和语用两个平面讨论了汉语“比”字 句和印尼语“lebih…dari (pada)”结构的相同之处和不同之处。刘美丽（2011）认为， 汉语“比”字句的“比”是介词，而印尼语的“lebih … dari (pada)”结构中的“dari (pada)”既可充当介词，也可作连词；印尼语“lebih … dari (pada)”结构里形容词不 能充当比较项，而汉语“比”字句则可以；印尼语“lebih … dari (pada)”结构里的比 较项的省略，大部分是省略比较后项中的相同成分，汉语的比较项省略可以在比较前、 后项，而且比较复杂（含“的”关系的比较项）；印尼语“lebih … dari (pada)”结构 里的比较结果项没有 AV 和 NP 的结构，而汉语的“比”字句有；关于比较点的隐藏， 可说两种语言相似，且都跟结果项有一定的关系。
骆海兰（2013）讨论了汉语“比”字句否定形式及日语对应形式的异同。巴特格 日乐（2015）对汉语“比”字句与蒙古语“比较”句的肯定句式、否定句式、疑问句 式等分别进行了对比分析。张报恩（2015）通过研究汉语“比”字句和老挝语“ກວ່າ” 字句的异同，着重揭示出汉语“比”字句和老挝语“ກວ່າ”字句在语法、语义和语用 表现上的差异。张报恩（2015）认为，汉语“比”字句和老挝语“ກວ່າ”字句的主要 差异体现在比较结论项的位置、两个比较项的对称现象、否定形式的句式等方面。
研究目的
本研究的主要目的有两个：
第一，揭示初级、中级汉语水平越南学习者对“比”字句各句式的习得特征； 第二，探讨初级、中级汉语水平越南学习者“比”字句的习得阶段及其发展规律。
理论基础
本研究主要建立在中介语理论（Interlanguage Theory）及自然顺序假说（Natural Order Hypothesis）两种理论的基础上。
1.4.1 中介语理论
中介语（Interlanguage）这一概念最早是由美国语言学家 Selinker 于 1969 年提出 来的。1972 年，Selinker 发表了题为《Interlanguage（中介语）》一文对中介语理论及 相关问题作了详细的阐述。
Selinker 认为第二语言学习者的语言是一个独立的语言系统，介于第二语言学习
者的母语和外语之间，既不同于外语，也不同于母语。这种独立的语言系统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逐渐进化的。其发展呈一定的阶段性。中介语的偏误具有反复性和顽固性。
1.4.2 自然顺序假说
自然顺序假说是由美国语言教育家 Krashen 于 1985 年在《The Input Hypothesis:
Issues and Implications（输入假说：理论与启示）》一书中提出来的。他赞同 Corder
于1967年在《The significance of learners’ errors（学习者言语错误的重要意义）》一 文中所提出的内在大纲（built in syllabus）。
Krashen 认为，第二语言学习者存在着一个可以预测的自然习得顺序：有的先习
得，有的后习得。自然习得顺序与语言形式的难易、课堂语法教学的顺序并不一样。课堂教学无法改变自然习得顺序。
研究设计
在前人关于“比”字句的本体研究及习得研究中划分的“比”字句句式类型，我 们将以下9类“比”字句句式确定为本研究的考察类型，它们是：
表 1-8 本研究所考察的 9 类“比”字句句式
序号 句式 例句
1 A 比 B + 形容词 我比他高。
2 A 比 B + 形容词 + 精确数量补语 我比他大两岁。
3 A 比 B + 形容词 + 一点儿 我比他高一点儿。
4 A 比 B + 形容词 + 得多 我比他高得多。
5 A 比 B + 动词 + 程度补语 我比他说得好。
6 A 比 B + 动词 + 程度补语 + 一点儿 我比他说得好一点儿。
7 A 比 B + 动词 + 程度补语 + 得多 我比他说得好得多。
8 A 比 B + 动词 + 宾语 + 动词 + 程度补语 我比他说汉语说得好。
9 A 比 B + 早/ 晚/ 多/ 少 + 动词 + 数量补语 我比他早到了半个小时。
本研究主要通过问卷来诱发学习者产出“比”字句的语料。问卷中共有两种题型， 一种是“根据所给的图片信息写句子”，另一种是“根据所给的表格信息写句子”。 例如：
第一种题型：
1 越南语词典 。
（汉语词典）（贵）
（越南语词典）（20元）（便宜）
第二种题型：
10 姐姐 。（妹妹）（高）
11 妹妹 。（姐姐）（5 cm）（矮）
这两种题型都是提供意义信息，要求被试根据意义信息进行表达，这样的题目最 大程度地保证了被试作答的句子是其真实内在中介语的表现。每种题型分别有 3 个题 目，每种句式的题目共有6个。这样，每份问卷共有54个题目。
被试
为了保证同一等级阶段学习者的同质性，我们需要对同一所大学、同一年级的学 习者进行调查。本研究选取了孙德胜大学外语系汉语言专业的学生作为被试。之所以 选择这所大学的学生，是因为以下两个原因：一是该校的校规相当严格，学生的上课 时间要保证在 80%以上，违反者将被禁止参加期末考试；二是该校学生大多数是汉语 零起点，可以根据学习时间来确定学习者所处的汉语水平阶段。本研究被试的基本情 况如表1-9所示。
表 1-9 本研究被试的基本情况
汉语水平 被试人数 学习时间 所处教学阶段
初级水平组 40 人 1.5 年 二年级第二学期 中级水平组 40 人 2.5 年 三年级第二学期
研究方法
本研究主要有两个研究步骤：
（1）分析统计 9类句式的习得次序。我们的研究方法是：将两种水平学习者每类 的偏误分别进行分类，并统计其数量和比率，对比每类句式偏误类型的发展变化。
（2）分析统计 9类句式的习得顺序及习得阶段。我们的研究方法是：首先，将被 试的调查结果分别录入数据库汇总；然后，用蕴含量表（implicational scale）对调查结 果进行排序，看这 9 类句式的习得之间是否存在蕴含关系，并计算蕴含量表的各个指 标系数，以检验其蕴含关系是否有效；再次，运用 SPSS 的聚类分析（hierarchical cluster analysis）对 9 类句式的正确率和习得人数进行聚类分析，看这些句式分为几组，
哪几类句式归为同一组；最后，根据蕴含量表的排序结果和聚类分析的分类结果，将
9类句式分成几个习得阶段。
1.7.2 被试数据的整理
建立被试的原始数据库，数据库的基本结构包括原始题号、被试姓名、考察的句 式、被试写的句子、偏误类型、每种偏误类型的句子数量、每种偏误类型发生的人数。
我们将每一句式的习得标记为“1”，未习得标记为“0”。每种句式的题目共有
6 个，我们确定答对 5 个及以上的记为“1”，也就是说，此句式已经被被试习得，4个及以下的记为“0”，也就是说，此句式未被习得。
越南学习者“比”字句各句式的习得特征
越南学习者 9 类句式各自的习得特征
2.1.1 句式 1 （ A 比 B + 形容词）的习得特征
表 2-1 句式 1 的正确句数和习得人数
初级学习者 中级学习者 正确句数 习得人数 正确句数 习得人数
图 2-1 句式 1 的正确句子率和习得人数率
通过正确率和习得人数率的图表，我们可以看出越南学习者对于句式 1 的习得特 征：
（1）对于句式 1，初级学习者和中级学习者都已经完全习得。在问卷调查中，每 种句式的题目共有 6个，每一水平的越南学习者都各有 40人，这样，每种水平越南学 习者产出的每种句式的句子各有 240 个。在本调查中，初级学习者和中级学习者都答 对了这一句式的所有题目，240 个句子都正确，未出现一例偏误。由此可见，这一句 式非常简单，越南学习者从一开始就能掌握它。
（2）从句式 1的发展曲线可以看出，中级学习者对于句式 1的习得也未发生“退 化”现象，正确句子率和习得人数率仍然保持在百分之百。
2.1.2 句式 2 （ A 比 B + 形容词 + 精确数量补语）的习得特征
表 2-2 句式 2 的正确句数和习得人数
初级学习者 中级学习者 正确句数 习得人数 正确句数 习得人数
A 比 B + 形容词 + 精确数量补语 218
初级学习者 中级学习者
正确句子率习得人数率
图 2-2 句式 2 的正确句子率和习得人数率
通过正确率和习得人数率的图表，我们可以看出越南学习者对于句式 2 的习得特 征：
（1）初级学习者和中级学习者的习得情况都比较好，绝大部分越南学习者都习 得了这一句式。初级学习者正确句子数量为 218个，占所有句子的 90.8%，共有 35人 习得了这一句式，占所有被试的 87.5%。中级学习者都答对了这一句式的所有题目，
240个句子都正确，未出现一例偏误。
（2）中级学习者对于句式 2的习得更好，未发生“退化”现象，正确句子率和习 得人数率都高于初级学习者，表明随着语言水平的提高，越南学习者对于这一句式的 习得也更好。
表 2-3 句式 2 偏误类型的数量和偏误人数
初级学习者 中级学习者 偏误数量 偏误人数 偏误数量 偏误人数
A 比 B + 精确数量补语 + 形容词 22 7 0 0
初级学习者只出现了一类偏误，即将“精确数量补语”置于“形容词”之前，如：
* 山本比大卫1岁大。（初级学习者CJ34）
* 汉语词典比越南语词典20元便宜。（初级学习者CJ40）
从上表，我们可以看出越南学习者句式2的偏误所表现的习得特征：
（1）偏误数量和发生偏误的人数很少。只有少数初级学习者在这一句式上出现 了少量的偏误。
（2）偏误的类型很少，只有一类。
初级学习者 中级学习者
正确句子率习得人数率
2.1.3 句式 3 （ A 比 B + 形容词 + 一点儿）的习得特征
表 2-4 句式 3 的正确句数和习得人数
初级学习者 中级学习者 正确句数 习得人数 正确句数 习得人数
A 比 B + 形容词 + 一点儿 143
图 2-3 句式 3 的正确句子率和习得人数率
通过正确率和习得人数率的图表，我们可以看出越南学习者对于句式 3 的习得特 征：
（1）初级学习者和中级学习者的习得情况都一般。初级学习者和中级学习者的 习得都比较差。初级学习者正确句子数量为 143个，占所有句子的 59.6%，共有 16人 习得了这一句式，占所有被试的 40%。中级学习者正确句子数量为 158 个，占所有句
子的65.8%，共有19人习得了这一句式，占所有被试的47.5%。
（2）中级学习者比初级学习者的习得程度相差不是很大。与初级学习者相比， 中级学习者的正确句子率仅提高了 6.2%，习得人数率仅提高了 7.5%。从图表中初级 到中级的发展曲线的坡度来看，也可以明显看出，曲线的坡度比较平坦，这表明与初 级学习者相比，中级学习者对于这一句式的习得程度提高不太大。
初级学习者 中级学习者
正确句子率习得人数率
表 2-5 句式 3 偏误类型的数量和偏误人数
初级学习者 中级学习者 偏误数量 偏误人数 偏误数量 偏误人数
1 A 比 B + 有点儿 + 形容词 82 30 73 29
2 A 比 B + 一点儿 + 形容词 14 4 8 3
3 A 比 B + 形容词 + 有点儿 0 0 1 1
图 2-4 句式 3 偏误类型的柱状图
图 2-5 句式 3 偏误类型的饼状图
关于句式3，越南学习者共出现了3种偏误类型。
偏误类型 1：“A比B + 有点儿 + 形容词”。初级学习者共有 30人出现了 82例
此类偏误，中级学习者共有 29 人出现了 73 例此类偏误。在所有的偏误类型中，这是 初级学习者和中级学习者发生偏误的数量最多的类型。
偏误类型1 偏误类型2 偏误类型3
初级学习者 中级学习者
初级学习者偏误类型分布
偏误类型1 偏误类型2 偏误类型3
中级学习者偏误类型分布
偏误类型1偏误类型2偏误类型3
* 小王比小李有点儿胖。（初级学习者CJ33）
* 山本比大卫有点儿高。（中级学习者ZJ02）
偏误类型2：“A比B + 一点儿 + 形容词”。初级学习者共有4人出现了14例此
类偏误，中级学习者共有3人出现了8例此类偏误。
* 词典比书一点儿贵。（初级学习者CJ31）
* 篮球比足球一点儿大。（中级学习者 ZJ24）
偏误类型 3：“A比B + 形容词 + 有点儿”。中级学习者共有 1人出现了 1例此
类偏误，初级学习者未出现此类偏误。
* 小王比小李胖有点儿。（中级学习者ZJ19）
通过偏误情况的图表，我们可以看出越南学习者句式 3 的偏误所表现出来的习得 特征：
（1）偏误数量和发生偏误的人数比较多。初级学习者共有 26 人在使用这一句式 时产生了偏误，偏误数为 96 个。中级学习者共有 30 人在使用这一句式时产生了偏误， 偏误数为82个。
（2）初级学习者和中级学习者的偏误数量和偏误人数相差不大。初级学习者的 偏误数量多于中级学习者，前者是后者的 1.2 倍。中级学习者的偏误人数多于初级学 习者，前者是后者的1.2倍。
（3）偏误类型较少。初级学习者只出现 2类偏误，而中级学习者却出现了 3类偏 误。在中级学习者中仅有1人出现了第三类偏误。
越南学习者 9 类句式习得特征的比较
前文对每类句式的习得特征分别进行了分析。在本节中，我们将把这 9 类句式的 习得特征综合在一起加以比较，这样可以更清楚地了解各句式的不同习得特征。这 9 类句式具有不同的习得特征，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图 2-24 越南学习者“比”字句各句式的正确句子率和习得人数率
（1）越南学习者对各句式的习得程度不同。有的句式对于越南学习者来说，非 常容易，如句式 1，即使是初级学习者也能完全习得，句式的正确句子率和习得人数 率都达到了 100%。而有句式，越南学习者习得的程度很低，如句式 9，不论是初级学 习者，还是中级学习者，都没有人习得，正确句子率也很低。
句式1 句式2 句式3 句式4 句式5 句式6 句式7 句式8 句式9
正确句子率习得人数率
图 2-25 越南学习者“比”字句各句式的正确句子率在初级和中级的变化
（2）越南学习者对于各句式习得的发展速度不同。这表现在中级学习者的习得 比初级学习者在各句式上提高的幅度不同，从图表中各句式的坡度明显可以看出这种 不同，这反映了学习者对于不同句式的习得的发展速度是不同的。总的看来，中级学 习者比初级学习者对于各句式的习得提高的幅度都不太大，表现在图表中就是平直的 线条较多，倾斜的角度也很小。在句式 8 和句式 9 上，与初级学习者相比，中级学习 者只是略微提高了一点儿，仅有1% ~ 2%；在句式3、句式4和句式7上，与初级学习 者相比，中级学习者只是略微提高了稍大，但也不大于7%；中级学习者在句式 5上提 高的幅度最大，相差的比率达到20%。
表 2-17 越南学习者“比”字句各句式偏误类型的数量
偏误类型数量 初级学习者 中级学习者
2 A 比 B + 形容词 + 精确数量补语 1 0
3 A 比 B + 形容词 + 一点儿 2 3
4 A 比 B + 形容词 + 得多 3 3
5 A 比 B + 动词 + 程度补语 4 4
6 A 比 B + 动词 + 程度补语 11 9
7 A 比 B + 动词 + 程度补语 + 得多 14 11
初级学习者 中级学习者
句式1句式2句式3句式4句式5句式6句式7句式8句式9
偏误类型数量 初级学习者 中级学习者
8 A 比 B + 动词 + 宾语 + 动词 + 程度补语 5 5
9 A 比 B + 早 / 晚 / 多 / 少 + 动词 + 数量补语 13 12
图 2-26 越南学习者“比”字句各句式偏误类型数量的柱状图
（3）越南学习者各句式偏误类型的数量差异比较大。有的句式偏误类型的数量很少，如句式1、句式 2、句式3和句式4的偏误类型都在3类以内；有的句式偏误类型的数量很多，如句式6、句式7和句式9的偏误类型都在9类以上。
初级学习者和中级学习者习得特征的比较
前面我们已经对初级学习者和中级学习者每类句式的习得特征分别进行了比较， 在本节中，我们把初级学习者和中级学习者的不同习得特征综合在一起加以比较，从 而更清楚地展示两者的不同，也从另一个角度展现了学习者习得的纵向发展变化。这 种变化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句式1 句式2 句式3 句式4 句式5 句式6 句式7 句式8 句式9
初级学习者中级学习者
（2）随着汉语水平的提高，越南语学习者在句式上出现的偏误类型逐渐减少。 中级学习者在大部分句式上的偏误类型数量都少于或者等于初级学习者的偏误类型数 量。在句式6、句式7和句式9上，中级学习者的偏误类型都少于初级学习者。
（3）随着汉语水平的提高，越南学习者在各句式上出现的“高级偏误”逐渐增多，而“低级偏误”“极端低级偏误”大为减少。相对而言，中级学习者的偏误拥有更多的目的语特征或者更符合“比”字句典型的语序特征。
越南学习者“比”字句的习得阶段
初级学习者“比”字句的习得阶段
3.1.1 初级学习者“比”字句蕴含量表排序结果
经过统计，初级学习者9类“比”字句式蕴含量表如表3-1。
表 3-1 初级学习者“比”字句各句式习得的蕴含量表
被试 句式 9 句式 7 句式 6 句式 8 句式 5 句式 4 句式 3 句式 2 句式 1 合计
被试 句式 9 句式 7 句式 6 句式 8 句式 5 句式 4 句式 3 句式 2 句式 1 合计
误差 0 1 0 0 5 7 8 3 0 24 根据初级学习者各类句式蕴含量表，我们计算了蕴含量表的各项指标系数：
1 再生系数（Coefficient of Reproducibility, Crep）：
Crep = 1 − 误差总数
被试 × 考察的句式数= 1 − 24
初级学习者各类句式蕴含量表的再生系数为 0.933，大于临界值 0.90。这说明我
们约有93.3%以上的把握通过被试在蕴含量表中所处的位置预测其语言表现。
2 最小边缘再生系数（Minimal Marginal Reproducibility, MMrep）：
MMrep = 正确总数
被试 × 考察的句式数= 127
3 再生改进百分比（Percent Improvement in Reproducibility）：
Percent Improvement in Reproducibility = Crep − MMrep = 0.933 − 0.352 = 0.581
4 可分级系数（Coefficient of Scalability, Cscal）：
Cscal =Percent Improvement in Reproducibility
初级学习者各类句式蕴含量表的可分级系数为 0.897，大于统计学规定的有效临
界值 0.60。这说明这个蕴含量表是有效的、可分级的，能够作为预测初级学习者各类
“比”字句句式习得情况的依据。
从表3-1可见，初级学习者“比”字句用蕴含量表排序如下：句式1 > 句式2 > 句
式3 > 句式4 > 句式5 > 句式8 > 句式6 > 句式7 > 句式9。
3.1.2 初级学习者“比”字句聚类分析结果
运用 SPSS 软件对初级学习者“比”字句各类句式的正确句数和习得人数的数据 进行聚类分析，我们得到如下的结果：
1:句式 1 2:句式 2 3:句式 3 4:句式 4 5:句式 5 6:句式 6 7:句式 7 8:句式 8 9:句式 9 1:句式 1 000 193 4.198 5.389 8.470 12.828 14.133 8.590 15.421 2:句式 2 193 000 2.591 3.541 6.112 9.891 11.049 6.209 12.188
9:句式 9 15.421 12.188 3.749 2.682 1.059 122 029 1.058 000 This is a dissimilarity matrix
图 3-1 初级学习者两列变量聚类分析欧氏距离平方矩阵和树形图
从初级学习者两列变量聚类分析的欧氏距离平方矩阵和树形图可以看出：句式1 和句式2之间距离距离较小，较早聚合在一起形成一类。句式3和句式4之间距离较小， 聚合在一起形成一类。句式5和句式8之间距离距离较小，聚合在一起形成一类。句式3 和句式4形成的类和句式5和句式8形成的类之间距离较小，聚合在一起形成一类。句式 6、句式7和句式9之间距离距离较小，聚合在一起形成一类。句式1和句式2形成的类先 与“句式5、8、3、4”聚合，然后才和“句式6、7、9”聚合。
3.1.3 初级学习者“比”字句的习得阶段
根据初级学习者“比”字句的蕴含量表排序结果和聚类分析的结果，我们可以大致描画出初级学习者习得过程中所经历的发展阶段：
表 3-2 初级学习者“比”字句各句式的习得阶段
习得阶段 句式
第一阶段 句式 1
第二阶段 句式 3
第三阶段 句式 5
表3-2显示，初级汉语水平越南学习者对“比”字句的习得过程经历了四个阶段。 同时还大致反映了初级汉语水平越南学习者对 9 种“比”字句句式的习得顺序，即表
4 由上至下的顺序。
在第一个习得阶段中的句式包括两种：句式 1和句式 2。句式1是所有“比”字句 句式中结构最为简单的句式，它不含差异量，也不涉及动词及助词“得”的使用。所 有的被试都习得了这一句式。句式 2 是句式 1 的扩展句式，在其尾部增加了差异量。 在所有含有差异量的“比”字句句式中，句式 2 更为简单，它不涉及动词及助词“得” 的使用。绝大部分被试都习得了这一句式。
在第二个习得阶段中的句式包括两种：句式 3和句式 4。这两种句式是句式 1的扩 展句式，在其尾部增加了表示程度的“一点儿”“得多”。这些因素对初级汉语水平 越南学习者的习得有了一定的影响。在使用过程中产生了很多偏误，如“*小王比小李 有点儿胖”（初级学习者 CJ33）“*网球比篮球小很多”（初级学习者 CJ01）。约有 多于三分之一的被试习得了这两种句式。
在第三个习得阶段中的句式包括两种：句式 5和句式 8。句式5是一种不含差异量的句式。与句式 1 不同的是，它涉及了动词和助词“得”。初级汉语水平越南学习者
加了这两种句式的习得难度。其偏误类型多种多样，有的偏误是由于遗漏了助词“得” 造成的，如“*大卫比山本喝多一点儿”（初级学习者 CJ28）“*安妮比大卫喝少得多”
（初级学习者 CJ04），有的偏误是误用了近似成分，如“*马丁比大卫跑得有点儿慢”
（初级学习者 CJ28）“*马丁比山本睡得晚很多”（初级学习者 CJ30），有的偏误既 遗漏了助词“得”又误用了近似成分，如“*大卫比山本吃有点儿少”（初级学习者
CJ02）等。绝大部分被试都未习得这两种句式。句式 9 是一个非典型“比”字句语序
中级学习者“比”字句的习得阶段
3.2.1 中级学习者“比”字句蕴含量表排序结果
经过统计，中级学习者9类“比”字句式蕴含量表如表3-3。
表 3-3 中初级学习者“比”字句各句式习得的蕴含量表
被试 句式 9 句式 7 句式 6 句式 8 句式 5 句式 4 句式 3 句式 2 句式 1 合计
被试 句式 9 句式 7 句式 6 句式 8 句式 5 句式 4 句式 3 句式 2 句式 1 合计
误差 0 1 1 2 5 8 11 0 0 28 根据中级初级学习者各类句式蕴含量表，我们计算了蕴含量表的各项指标系数：
1 再生系数（Coefficient of Reproducibility, Crep）：
Crep = 1 − 误差总数
被试 × 考察的句式数= 1 − 28
Percent Improvement in Reproducibility = Crep − MMrep = 0.922 − 0.419 = 0.503
4 可分级系数（Coefficient of Scalability, Cscal）：
Cscal =Percent Improvement in Reproducibility
中级学习者各类句式蕴含蕴含量表的可分级系数为 0.866，大于统计学规定的有
效临界值 0.60。这说明这个蕴含量表是有效的、可分级的，能够作为预测中级学习者
各类“比”字句句式习得情况的依据。
从表3-3可见，中级学习者“比”字句用蕴含量表排序如下：句式1、句式2 > 句
式3 > 句式4 > 句式5 > 句式8 > 句式6 > 句式7 > 句式9。
3.2.2 中级学习者“比”字句聚类分析结果
运用 SPSS 软件对对中级学习者“比”字句各类句式的正确句数和习得人数的数 据进行聚类分析，我们得到如下的结果：
Squared Euclidean Distance 1:句式 1 2:句式 2 3:句式 3 4:句式 4 5:句式 5 6:句式 6 7:句式 7 8:句式 8 9:句式 9 1:句式 1 000 000 3.066 4.488 4.170 9.794 13.030 7.719 15.071 2:句式 2 000 000 3.066 4.488 4.170 9.794 13.030 7.719 15.071 3:句式 3 3.066 3.066 000 155 145 1.980 3.604 1.134 4.749
9:句式 9 15.071 15.071 4.749 3.196 3.402 602 081 1.243 000 This is a dissimilarity matrix
图 3-2 中级学习者两列变量聚类分析欧氏距离平方矩阵和树形图
从中级学习者两列变量聚类分析的欧氏距离平方矩阵和树形图可以看出：句式 1 和句式2之间距离距离较小，较早聚合在一起形成一类。句式4、句式5和句式3之间 距离较小，聚合在一起形成一类。句式 7 和句式 9 之间距离距离较小，聚合在一起形 成一类。句式 6和句式 8 之间距离距离较小，聚合在一起形成一类。句式 7 和句式 9 形成的类和句式 6 和句式 8形成的类之间距离较小，聚合在一起形成一类。句式 1和
句式2形成的类先与“句式7、9、6、8”聚合，然后才和“句式4、5、3”聚合。
中级学习者“比”字句的习得阶段
表 3-4 中级学习者“比”字句各句式的习得阶段
习得阶段 句式
第一阶段 句式 1
第三阶段 句式 8
第四阶段 句式 7
表3-4显示，中级汉语水平越南学习者对“比”字句的习得过程经历了四个阶段。 同时还大致反映了中级汉语水平越南学习者对 9 种“比”字句句式的习得顺序，即表
4 由上至下的顺序。
在第一个习得阶段中的句式包括两种：句式 1和句式 2。句式1是所有“比”字句 句式中结构最为简单的句式，它不含差异量，也不涉及动词及助词“得”的使用。句
式 2 是句式 1 的扩展句式，在其尾部增加了差异量。在所有含有差异量的“比”字句 句式中，句式 2 更为简单，它不涉及动词及助词“得”的使用。所有的被试都习得了 这两种句式。
在第二个习得阶段中的句式包括三种：句式 3、句式 4和句式 5。句式 3和句式 4 是句式 1 的扩展句式，在其尾部增加了表示程度的“一点儿”“得多”。这些因素对 中级汉语水平越南学习者的习得有了一定的影响。在使用过程中产生了很多偏误，如
“*山本比大卫有点儿高。”（中级学习者 ZJ02）“*白绳子比红绳子短很多”（中级
学习者 ZJ03）。句式 5是一种不含差异量的句式。与句式 1不同的是，它涉及了动词
和助词“得”。中级汉语水平越南学习者使用这一句式时经常出现因遗漏助词“得” 而造成的偏误，如“*弟弟比哥哥骑车慢”（中级学习者 ZJ10）。近一半的被试习得 了这三种句式。
在第三个习得阶段中的句式包括两种：句式 8和句式 6。句式8也是一种不含差异 量的句式。与句式 5 不同的是，它多了一个宾语。这个因素对中级汉语水平越南学习 者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他们所产出的偏误大部分是因遗漏助词“得”而造成的，如“* 弟弟比哥哥骑车慢”（中级学习者 ZJ10）。约有四分之一的被试习得了这一句式。句
式 6 是句式 5 的扩展句式，在其尾部增加了表示程度的“一点儿”。这个因素增加了这种句式的习得难度。其偏误类型多种多样，有的偏误是由于遗漏了助词“得”造成
的，如“*大卫比山本吃少一点儿”（中级学习者 ZJ40），有的偏误是误用了近似成 分，如“*山本比大卫跳得有点儿低。”（中级学习者 ZJ28），有的偏误既遗漏了助 词“得”又误用了近似成分，如“*山本比大卫睡有点儿早”（中级学习者 ZJ34）等。
在第四个习得阶段中的句式包括两种：句式 7和句式 9。句式7是句式 5的扩展句式，在其尾部增加了表示程度的“得多”。这个因素增加了这种句式的习得难度。其偏误类型多种多样，有的偏误是由于遗漏了助词“得”造成的，如“*大卫比山本跑快得多”（中级学习者 ZJ10），有的偏误是误用了近似成分，如“*安妮比大卫喝得少很多”（中级学习者 ZJ16）等。绝大部分被试都未习得这种句式。句式 9是一个非典型“比”字句语序的句式，其动词后有差异量，动词前又有比较差异的“早、晚、多、少”。大部分偏误是由于将“早、晚、多、少”置于动词后而造成的，如“*哥哥比弟弟工作早两年”（中级学习者ZJ01）。被试中没有人习得这一句式。
初、中级学习者“比”字句习得阶段的对比
如果我们将初级和中级学习者对于“比”字句各句式的习得阶段加一对比，会发 现这两者的习得阶段基本一致。
表 3-3 初、中级学习者“比”字句各句式习得阶段的对比
习得阶段 初级学习者 中级学习者
第一阶段 句式 1
第二阶段 句式 3
第三阶段 句式 5
得阶段，而在中级学习者的第三习得阶段。如果我们将第二、第三、第四阶段看作一个大的习得阶段，那么初级学习者和中级学习者在这一阶段中习得的句式也是完全一样。
初、中级学习者“比”字句习得的发展规律
基于前文通过蕴含量表和聚类分析划分的习得阶段，我们可以看出初、中级学习 者对于9类“比”字句习得发展的三个规律。
3.4.1 先习得无差异量的基础句式，再习得有差异量的扩展句式
通过前文的习得阶段，我们可以看出学习者一般先习得无差异量的基础句式。如
句式1是无差异量的基础句式，学习者相对较早习得，而句式2、句式3和句式4含有 差异量，学习者会相对较后习得。句式 5 是无差异量的基础句式，学习者相对较早习 得，而句式6和句式7是有差异量的扩展句式，相对较晚习得。
3.4.2 先习得具有典型“比”字句语序的句式，再习得具有非典型“比”
字句语序的句式
绝大部分含有差异量的汉语“比”字句句式都是在相关的基础句式后添加差异量 而来。如句式 2、句式 3、句式 4，它们都是由基础句式 1的比较差异后添加差异量而 来；句式 6、句式 7 都是由句式 5 的比较差异后添加差异量扩展而来。这可以看作是 一种典型的“比”字句语序。
但是就句式 9 来说，其动词后为数量补语，语法规则上需要采用与典型的“比” 字句语序不同的语序，不再是以句式 5 这个基础句式的比较差异后添加差异量形成， 而是需要在结尾添加差异量的同时，把比较差异（早、晚、多、少）置于动词之前。 相对于其他含有差异量的句式的语序而言，句式 9 的语序是一种特殊的非典型“比” 字句语序。
通过前文的习得阶段，我们可以看出学习者一般先习得具有典型“比”字句语序 的句式（如句式1、句式 2、句式3、句式 4、句式5、句式 6、句式7），再习得具有 非典型“比”字句语序的句式（如句式9）。
3.4.3 先习得无宾语的句式，再习得有宾语的句式
句式 5和句式 8的差异主要在于句式 5中的动词后没有宾语，而句式 8的动词后附有宾语。虽然句式 8 只是在动词后附加了宾语，但是在这个“比”字句句式中，语法上要求不能在动宾之后直接添加程度补语，而是应该重复一下动词后再添加程度补语。
通过前文的习得阶段我们可以看出，对于句式 5 学习者相对较早习得，而句式 8相对较晚习得。
4.1 本研究所作的主要工作
本研究首先通过问卷调查引发了越南学习者使用 9 类“比”字句句式的语料，然 后通过分析这些语料，细致描写了越南学习者 9 类“比”字句句式的习得过程。这包 括两个方面：
（1）每类句式的习得特征。分析越南学习者对于每个句式各自的习得程度和偏 误情况，并对其中的初级学习者和中级学习者习得特征的发展变化进行比较分析。
（2）9 类“比”字句句式之间的习得阶段。使用蕴含量表、聚类分析等方法划分 了越南学习者9类“比”字句句式的习得阶段。
4.2 本研究所得的基本结论及启示
本研究所得的基本结论是：
（1）从句式的角度看，越南学习者对于汉语“比”字句各句式具有不同的习得 特征，主要表现在：对于各句式的习得程度不同，对于各句式习得的发展速度不同， 各句式偏误类型的数量差异比较大。
（2）从学习者对于各句式习得的纵向发展来看，随着语言水平的提高，越南学 习者对于各个句式的习得具有诸多共同特征：对于各句式的习得都更好，在各句式上 出现的偏误类型逐渐减少，在各句式上出现的“高级偏误”逐渐增多，而“低级偏误”
“极端低级偏误”逐渐减少。
（3）越南学习者汉语“比”字句习得发展规律是：先习得无差异量的基础句式， 再习得有差异量的扩展句式；先习得具有典型“比”字句语序的句式，再习得具有非 典型“比”字句语序的句式；先习得无宾语的句式，再习得有宾语的句式。
本研究可以给我们提供以下几个方面的启示：
（1）本研究关于越南学习者“比”字句的习得阶段的研究可以为教学大纲的制定 和教材的编写提供帮助。本研究指出了初、中级汉语水平越南学习者在习得过程中遵 循的四个习得阶段以及每个阶段习得哪些句式。在制定关于“比”字句的教学大纲时， 我们可以根据本文研究的结论对各种“比”字句句式进行编排，在编写教材时也可以 据此对“比”字句教学进行相应的设计。
本研究的创新点
本研究的创新之处主要是详尽地分析了越南学习者对于 9 类“比”字句句式的习得特征。在汉语二语习得研究中，对于越南学习者汉语“比”字句句式的研究还比较稀少，而且即使是针对越南学习者的研究或流于空泛，或仅对偏误进行形式上的简单归类分析。而本研究既研究了越南学习者对于每类句式的习得特征及初、中级水平的发展过程，也研究了越南学习者 9 类句式之间的习得阶段，相对而言研究更为细致、深入。
本研究的不足和未来的研究方向
由于时间、条件和本人能力的限制，本研究还存在以下不足之处：
（1）对于学习者的个性特征未能深入研究。囿于时间和精力的限制，我们只是
（3）缺乏个案纵向研究的支持。本研究采用的是横向群案研究方法，通过问卷调查考察不同汉语水平越南学习者的习得情况。如果有个案纵向研究的支持和印证会更充分、更有说服力。对于越南学习者汉语“比”字句习得的个案纵向研究将是我们未来的一个研究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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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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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ới tính: Nam Nữ Dân tộc: Việt Hoa Khác………… Sinh viên: Năm nhất Năm hai Năm ba Năm tư
Trước khi vào đại học:
Chưa học qua tiếng Trung Quốc Đã học khoảng ……năm tiếng Trung Quốc
CĂN CỨ VÀO THÔNG TIN TRÊN HÌNH, SỬ DỤNG TẤT CẢ CÁC
TỪ NGỮ TRONG NGOẶC ĐƠN VIẾT CÂU
1 越南语词典 _。
（汉语词典）（贵）
（越南语词典）（20元）（便宜）
（小李）（一点儿 hoặc 有点儿）（胖）
（小王）（很多hoặc得多）（瘦）
（哥哥）（骑车）（慢）
（哥哥）（两年）（毕业）（晚）
（大卫）（跑）（有点儿hoặc一点儿）（慢）
（山本）（跑）（很多hoặc得多）（快）
小王 小李 小张
CĂN CỨ VÀO BẢNG THÔNG TIN, SỬ DỤNG TẤT CẢ CÁC TỪ NGỮ TRONG NGOẶC ĐƠN VIẾT CÂU
10 姐姐 。（妹妹）（高）
11 妹妹 。（姐姐）（5 cm）（矮）
红绳子 蓝绳子 白绳子
30米 29米 5米 （绳子：sợi dây）
12 红绳子 。（蓝绳子）（一点儿 hoặc 有点儿）（长）
13 白绳子 。（红绳子）（很多 hoặc 得多）（短）
哥哥 弟弟 唱汉语歌 好听 不好听
14 哥哥 _。（弟弟）（唱汉语歌）（好听）
学 30个汉字 25个汉字
15 哥哥 _。（弟弟）（5 个汉字）（学）（多）
山本 大卫 马丁
游 100米 98米 30米 （游：bơi）
16 山本 _。（马丁）（游）（远）山本 _。（大卫）（游）（有点儿 一点儿）（远）
CĂN CỨ VÀO THÔNG TIN TRÊN HÌNH, SỬ DỤNG TẤT CẢ CÁC
TỪ NGỮ TRONG NGOẶC ĐƠN VIẾT CÂU
（黑箱子）（5公斤）（轻）
（足球）（一点儿hoặc有点儿）（大）
（篮球）（很多hoặc得多）（小）
（弟弟）（踢足球）（好）
（妹妹）（1件衣服）（买）（多）
（山本）（喝）（有点儿hoặc一点儿）（多）
（大卫）（喝）（很多hoặc得多）（少）
CĂN CỨ VÀO BẢNG THÔNG TIN, SỬ DỤNG TẤT CẢ CÁC TỪ NGỮ TRONG NGOẶC ĐƠN VIẾT CÂU
红衣服 白衣服
28 白衣服 。（红衣服）（小）
山本 大卫 马丁
29 山本 _。（大卫）（1 岁）（大）
30 大卫 。（山本）（一点儿 hoặc 有点儿）（小）
31 山本 。（马丁）（很多 hoặc 得多）（大）
姐姐 妹妹 洗衣服 干净 不干净
32 姐姐 _。（妹妹）（洗衣服）（干净）
33 哥哥 _。（弟弟）（两年）（工作）（早）
山本 大卫 马丁
睡 10点 10点10分 12点半
34 大卫 _。（山本）（睡）（晚）
35 山本 _。（大卫）（睡）（一点儿hoặc 有点儿）（早）
CĂN CỨ VÀO THÔNG TIN TRÊN HÌNH, SỬ DỤNG TẤT CẢ CÁC
TỪ NGỮ TRONG NGOẶC ĐƠN VIẾT CÂU
37 上海的温度 。
38 北京的温度 。
（大卫）（一点儿hoặc有点儿）（高）
（山本）（很多hoặc得多）（矮）
（山本）（吃包子）（多）
（大卫）（两本书）（拿）（少）
大卫 山本 马丁 43 大卫 。
（大卫）（跳）（有点儿hoặc一点儿）（低）
（马丁）（跳）（很多hoặc得多）（高）
CĂN CỨ VÀO BẢNG THÔNG TIN, SỬ DỤNG TẤT CẢ CÁC TỪ NGỮ TRONG NGOẶC ĐƠN VIẾT CÂU
外国学生 中国学生
46 外国学生 _。（中国学生）（多）
47 中国学生 。（外国学生）（1000 人）（少）
词典 书 本子
48 词典 。（书）（一点儿 hoặc 有点儿）（贵）
49 本子 。（词典）（很多 hoặc 得多）（便宜）
说英语 流利 不流利
50 哥哥 _。（弟弟）（说英语）（流利）
51 姐姐 _。（妹妹）（1 小时）（睡）（晚）
山本 大卫 马丁
52 山本 _。（大卫）（吃）（多）
53 大卫 _。（山本）（吃）（有点儿 hoặc一点儿）（少）
初级汉语水平越南学习者在各类句式上的原始得分
编号 句式 1 句式 2 句式 3 句式 4 句式 5 句式 6 句式 7 句式 8 句式 9
初级汉语水平越南学习者聚类分析两列变量数据
序号 句式 答对总分 习得人数
2 A 比 B + 形容词 + 精确数量补语 218 35
3 A 比 B + 形容词 + 一点儿 143 16
4 A 比 B + 形容词 + 得多 121 14
5 A 比 B + 动词 + 程度补语 80 9
6 A 比 B + 动词 + 程度补语 36 3
7 A 比 B + 动词 + 程度补语 + 得多 21 2
8 A 比 B + 动词 + 宾语 + 动词 + 程度补语 84 8
9 A 比 B + 早 / 晚 / 多 / 少 + 动词 + 数量补语 13 0
中级汉语水平越南学习者在各类句式上的原始得分
编号 句式 1 句式 2 句式 3 句式 4 句式 5 句式 6 句式 7 句式 8 句式 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