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题理由
以往的语言学家、语法学家已经对汉语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做过研究。关于此问题，若干汉语与越南语对比的文章曾经提及。这些文章主要从语法方面出发。至于从语用角度将汉、越语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进行对比研究的文章至今仍然是个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这就是促使我们选择《现代汉语无标记否定跟越南语相应表达手段的对比》作为汉语硕士学位论文研究课题的理由。
研究目的
本论文研究主要目的是：
对汉、越语中的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进行考察研究与对比，以便指出两者 之间的异同。同时探讨中越民族心理文化及涉及到使用该语言现象进行交 际之表现。
通过编写这篇论文能够加深自己对汉语无否定表达手段的了解, 加强对汉 语否定表达手段以及中国民族的文化交际特征的知识。
为越南汉语学习者提供参考资料。
现代汉语无标记否定在越南语相对应表达手段的考察 阮氏梅 K16
研究任务
（1）综述相关理论基础。
（2）探讨现代汉、越语无标记否定手段。
（3）对现代汉语与越南语的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进行对比，指出两者的异同及其本民族心理文化特征。
研究方法
（1）演绎法：针对现代汉、越语无标记否定手段进行描写、解释。
（2）统计法：按照研究目的，对调查语料进行统计并分类。
（3）分析法：通过对所考察的实例及其有关问题进行分析，揭示它们的 特点。
（4）例证法：以带有无标记否定手段的大量实例来证实其语义特征。
（5）对比法：通过对比，考察了现代汉语中的语无标记否定在越南语里 的相对应表达形式，概括出两者的异同。
除了上面的五个方法以外，本论文还使用语篇分析方法和对比语言学方法。
研究对象与范围
本论文的研究对象是现代汉语与在越南语无标记否定的应表达手段。集中分
析词语、话句、表达等三种手段。
本论文的研究范围属于共时的研究。着重于汉-越语中的无标记否定表达手
段的语用方面之研究对比。
研究语料
本论文所使用的研究语料包括：
1）中国当代小说《小姐，你别吼》、电视剧《茶馆》、现代汉语教程、
中文杂志等。之外，本论文还大量使用北京大学语料库的语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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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越南当代小说《Bước đường cùng走到尽头》、幽默笑话、电视居
除此之外，本论文还引用若干语法书籍、相关论文中的例句作为对比研究的语料。
研究预期假设
汉、越语是属于不同语系的，在语音、词汇、语法等方面具有若干相同与相异之处。我们预期研究结果可以揭示两种语言之间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的相同与相异，进一步了解到两者的语言交际策略及其本民族心理文化特征。
论文结构
本论文的结构分为前言、结语、参考文献以外，共三个章结：
第一章：相关理论基础 本章着重介绍汉、越语中的无标记否定手段的相关理论及研究综述。
1．相关理论基础。
2．汉、越语中的无标记否定手段的研究现状。
第二章：现代汉、越语中的无标记否定的表达手段
1．现代汉语中的无标记否定的表达手段。
2．现代越语中的无标记否定的表达手段。
第三章：现代汉语与越南语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的异同本章考察了现代汉语中的无标记否定在越南语里的相对应表达形式，进而概括出两者的异同并指出两者的语言交际策略及其本民族心理文化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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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相关理论基础
在语言交际中，为了做某一件事，说话人就用语言施加于听话人身上，这就 是言语行为。比如说“请帮我拿下毛巾”就是指请求的语言行为。从语用功能出 发，言语行为可以分为五个类型：
A: 承担性语言功能： 指说话人表示将要干什么，如许诺、恐吓等。
B: 指示性功能：指具有使对方做某事的语言行为，如建议、请求、或者命 令。
C: 宣告性功能：指能改变世界上某种事态的语言行为。
D: 表达性功能：指说话人表达自己对某事物的情感和态度，如道歉、抱 怨、致谢、祝愿等。
E: 描述性功能：指描述世界上的状况或事件的语言行为，如断言、主张、
报告等。《百度百科》
人们可以直接或间接实现这种言语行为。间接语言行为指的是“说话者在话
里表达了一定意思的同时，又表达了另外的含义，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言外之 意”和“隐含之意”。无标记否定就是属于间接言语行为的一类。
1.2 语言交际中的语用推理
莫里斯和卡纳普（1930）认为：句法、语义、语用是构成语言的三个基本方 面。句法学回答的问题是：句子是按什么规则组成的？语义学回答的问题是：意 义是按什么方法确定的？语用学回答的问题是：语言的使用在一定的上下文里产 生了什么影响和效果？
之前，谈到否定表达问题时，人们总会想到语法和语义等两个平面。可到现在，我们知道, 否定表达问题与语用这个平面也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如果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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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面上的显性（即句法和语义）给否定表达下定义是不够的，而还要明白字面意 义背后的隐含意义。东方人认为维持交际过程的通顺也就是维持人与人之间的良 好关系。作为一种面子威胁行为、易于中断交际行为，否定表达手段更需要得到 委婉地、间接地表达，也更需要得到解释，并找出否定表达手段的规律等。在
《语用否定的语用分析》，盖丽娜（2007）指出:“除了从文化方面，否定表达 手段也可以通过语用学的合作、礼貌、自我保护、得体等原则得到充分的解释。
反过来，通过否定表达手段，我们也可以更深刻地了解语用学的一些原则”。两 者之间有着互补关系。通过如此的过程，参与交际者可以根据各项原则了解在什 么场合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从而加强参与交际者的交际信心。无标记否定也许离 不开语用的这几个原则。以下本人对其四种原则加以解释:
Grice（1975）所提出的合作原则，从他的理论可看出语言交际的双方皆有相 互合作，以求交际成功的愿望。交际中一方的话语若在表面上违反了合作原则，
另一方就要根据当时的语境，推断其违反合作原则的隐含意义，从而使交际得以 继续。合作原则包括数量、质量、关联、方式等四项准则。合作原则提出说话人 要遵守这些准则是为了进行效率最高、最合理的语言交际。效率最高是因为说话 人直载了当地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听话人不必做任何推理，便可以最方便，最 迅速地理解对方所说的话。
1.2.2 礼貌原则 为了使交际顺利地进行，交际双方要遵循合作原则中的四项准则。但在语 言交际过程中，这四项的会话准则往往会被人们违背。那时候合作原则无法解释 人们为何要委婉拐弯地说话。因此，英国著名语言学 Leech（1983）提出了“礼 貌原则”，其对“合作原则”的补充。顾日国（1992）研究了现代的“礼貌”与 中国古代的“礼”有关系。在此基础上提出了礼貌的五项准则：贬己尊人准则、
称呼准则、文雅准则、求同准则及德、言、行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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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自我保护原则
人们的交际目的多种多样，不可能总是纯粹为了交际而交际，一旦交际行为 涉及到切身利益，可能会牺牲其他原则。束定芳（1989）认为：“人们在交际过 程中，会更多地考虑自己的社会地位和身份，竭力在语言表达中保护自己的利 益，保持自己的尊严，不用粗俗的字眼或表达法谈论有关的事物，尽量用好的字 眼来描述自己或与自己有关的人或事物。自我保护原则与礼貌原则是一种相互补 充的关系，又在某种程度上制约着礼貌原则。当礼貌原则与自我保护原则发生冲 突时，最终是礼貌原则服从自我保护原则。”
相关理论基础
语言交际中的语用推理
莫里斯和卡纳普（1930）认为：句法、语义、语用是构成语言的三个基本方 面。句法学回答的问题是：句子是按什么规则组成的？语义学回答的问题是：意 义是按什么方法确定的？语用学回答的问题是：语言的使用在一定的上下文里产 生了什么影响和效果？
之前，谈到否定表达问题时，人们总会想到语法和语义等两个平面。可到现在，我们知道, 否定表达问题与语用这个平面也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如果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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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面上的显性（即句法和语义）给否定表达下定义是不够的，而还要明白字面意 义背后的隐含意义。东方人认为维持交际过程的通顺也就是维持人与人之间的良 好关系。作为一种面子威胁行为、易于中断交际行为，否定表达手段更需要得到 委婉地、间接地表达，也更需要得到解释，并找出否定表达手段的规律等。在
《语用否定的语用分析》，盖丽娜（2007）指出:“除了从文化方面，否定表达 手段也可以通过语用学的合作、礼貌、自我保护、得体等原则得到充分的解释。
反过来，通过否定表达手段，我们也可以更深刻地了解语用学的一些原则”。两 者之间有着互补关系。通过如此的过程，参与交际者可以根据各项原则了解在什 么场合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从而加强参与交际者的交际信心。无标记否定也许离 不开语用的这几个原则。以下本人对其四种原则加以解释:
Grice（1975）所提出的合作原则，从他的理论可看出语言交际的双方皆有相 互合作，以求交际成功的愿望。交际中一方的话语若在表面上违反了合作原则，
另一方就要根据当时的语境，推断其违反合作原则的隐含意义，从而使交际得以 继续。合作原则包括数量、质量、关联、方式等四项准则。合作原则提出说话人 要遵守这些准则是为了进行效率最高、最合理的语言交际。效率最高是因为说话 人直载了当地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听话人不必做任何推理，便可以最方便，最 迅速地理解对方所说的话。
1.2.2 礼貌原则 为了使交际顺利地进行，交际双方要遵循合作原则中的四项准则。但在语 言交际过程中，这四项的会话准则往往会被人们违背。那时候合作原则无法解释 人们为何要委婉拐弯地说话。因此，英国著名语言学 Leech（1983）提出了“礼 貌原则”，其对“合作原则”的补充。顾日国（1992）研究了现代的“礼貌”与 中国古代的“礼”有关系。在此基础上提出了礼貌的五项准则：贬己尊人准则、
称呼准则、文雅准则、求同准则及德、言、行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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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自我保护原则
人们的交际目的多种多样，不可能总是纯粹为了交际而交际，一旦交际行为 涉及到切身利益，可能会牺牲其他原则。束定芳（1989）认为：“人们在交际过 程中，会更多地考虑自己的社会地位和身份，竭力在语言表达中保护自己的利 益，保持自己的尊严，不用粗俗的字眼或表达法谈论有关的事物，尽量用好的字 眼来描述自己或与自己有关的人或事物。自我保护原则与礼貌原则是一种相互补 充的关系，又在某种程度上制约着礼貌原则。当礼貌原则与自我保护原则发生冲 突时，最终是礼貌原则服从自我保护原则。”
何春燕（2002）在《语用否定的类型及使用动机》指出：“得体原则”是指 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场合，对着特定的人，以最适合的方式说出最合适的话。
从交际的根本目的来看，话语得体不是为了礼貌，而是为了能取得最佳交际效 果。
从上述的分析可以看出，人们违背了某一种原则是为了维护其他的。在交际 中，人们以不同的语用策略、或遵守合作原则、或违背合作原则、或声东击西，
目的都是为了保持良好的人际关系，促进语言的正常进行。因而听话者必须通过语用推理才能理解说话者所说的真正用意。
语言对比略论 …
语言对比说“对两种或两种以上的语言进行共时的对比研究，描述它们之间
的异同，特别是其中的不同之处并将这类研究应用于其他有关领域。”（许余龙
1992）。一般来说为了解决教学、翻译或交际问题而进行语言对比。对比可以在语音、语法、词汇、语义、语用等层次进行，也可以从语言的文化、心理、民族角度进行对比研究，还有人对不同语言的标点符号系统进行对比研究，以便找出其间的异同点。随着全球化的深入发展，对比语言学越来越得到各国科学家和学者的重视。
现代汉语否定表达概说
现代对比语言学是从欧洲和美国发展起来的。洪堡特[德国]是语言研究中最
早使用“对比”这一术语的人，距今整整二百多年。他认为只有当人们看到语言 有这么多种体现并能对不同民族的语言特点进行对比之后，才能更清楚地理解一 个民族的语言及其语言特点。中国语言对比研究是在西方语言学理论和语法学著 作的影响下发展起来的，最早可以追溯至 100多年马建忠编著的《马氏文通》。
但是那时候主要有英汉对比研究。至于越汉对比研究，到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 才开始成为语言研究的一个热点。
1.4 现代汉语否定表达手段概说 1.4.1 语言交际中的显性与隐性
交际中最基本且使用最频繁的工具就是语言。语言交际的表达意义，一部分 是显性的，另一部分是隐性的。“显性”是指性质或性状表现在外的（《百度词 典》）。“隐性”是与“显性”相对的。本人认为语言交际中的显性和隐性就与 字面意义及话语意义相同的。
“字面意义”还是“显性”是“一个语法结构未进入语境前的意义，它由语句的 词汇意义和语法组合关系意义构成，来自语言本身，是传统语义学研究的对象。
（1）A：这件紫色的衬衫很好看, 我买给你吧。
B：天啊，我好黑啊！
上述的例子“我好黑啊”是一个陈述句，其中“我”指说话人自己，“好”
就是“很”，“黑”指“皮肤的颜色”，整个句子陈述一个正在发生的事件或行为，就是“我的皮肤很黑”的显性。显性最直接地掌握了字和词的意义，了解了句子的语法关系，也就理解了句子的字面意义。当一个句子进入具体语境，成为话语之后，除了有显性以外，还会有隐性，即话语在语境中的真正含意，它是一种潜在语义，是语用学的语义研究的对象。隐性表明说话人的真正意图。如“我好黑啊”进入具体语境以后，会有多种不同的隐性：它可以是对“我买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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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进行一种纯粹的陈述，也可以是对“我买给你”的反应，实施一种拒绝行 为。那么，一句话的隐性是依赖于具体语境而存在的。
语法意义的否定是规约性的，是显性的，从字面上一看就知。“不”、
“无”、“没(有)”等词语是其显性标志。无标记否定属语用含义范畴， 它是 隐性的，缺少语言形式上的外显性；既没有明显的语言形式标志，又缺少语用含 义的显性表示。简而言之，无标记否定运用的是语用中的否定意义，它是含而不
1.4.2 否定表达的定义与分类
《现代汉语词典》（2002年增丁本）对“否定”及“表达”这样解释：
“否定”是：①否定事物的存在或事物的真实性；②表示否认的，反语的。
“表达”是：①用口说或用文字把思想感情表示出来 ；②表白。
本文从广义上提出否定表达的定义，既涉及对人们言语的否定，又涉及人们
行为的否定。也就是说否定表达一方面是指在交际过程中，说话者对对方话语内 容进行否定；另一方面，否定表达是指说话者从自己的主观态度出发，对他人或 事物的行为做出不好的评价或表明说话人不认可，反对等态度。
对于否定表达的分类，每个学者所提出的说法不一。冯学民与王珍两位学者
（2007）将否定表达分为两类：显性语用否定与隐性语用否定。苏立静也提出了 两类：即直接否定表达与间接否定表达。胡清国（2007）把否定表达手段分为两 种：一是有标记的否定表达手段，二是无标记的否定表达手段。虽然上述的几位 学者对否定表达的说法不同，但仍存在一些相同之处。
1.4.3 否定与反驳之间的关系
否定与反驳之间具有一定的关系。阮德民（1983）已指出：否定句有两种形 式: 描述式和反驳式，如：
（2）“房间里装潢简单，墙上没有画图，桌上也没摆了花。”
上述的句子集中描写房间里的属性。用否定句指出房间里所缺少的东西。其可
称为“描述式否定”。但是，在交际过程中，若某人对事物的一个 A属性间接或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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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汉、越语中的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之考察
现代汉语无标记否定的表达手段
通过周静、苏立静、黄淑琴等作者对表达否定所提出的手段以及自己所分析
的语料笔者将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归纳成词语、话句、表达等三种手段。每种又 有不同的否定表达方式。
2.1.1 词语手段 目前公认的否定词有：不、不曾、不必、无、无从、无须、无庸、甭、
没、没有、别、非、莫、未、未尝、未必（李泉 1996）。那么其他的具有否定 意义的词语我们都视为无标记否定词语。为了表示否定，人们喜欢使用名词、形 容词、动词、代词、固定词组、俗语、成语等。本章集中分析下面两个典型的手 段：
2.1.1.1 借助疑问代词表示否定
疑问代词“什么”、“哪儿”、“哪里”、“谁”、“吗“等都可以表示 否定。例如：
（7）冠晓晓：一般地说，大家都以为中日必合作。
瑞宣：哪个大家?
老舍：《四世同堂》）
（8）男的：小凤，也许我已经喜欢上你了。
女的：谁？例（7）中，瑞宣通过对冠晓晓陈述的疑问，隐含不赞成的意思，是一种回避表态。例子（8）中，男的向女的表白了他的感情。女的明明听见了，但仍然向男的提问“谁？”其表示“你不会喜欢上我的”。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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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A: 做买卖太难啊！谈来谈去也成不了一笔。
B: 那有什么难。
（《华语世界》，胡志明综合出版社）
例（9）使用疑问代词“什么“来表示否定及反驳，其意思就是“那一点儿 也不难”也具有讽刺的态度。
总而言之，使用疑问代词可以用来实现间接否定表达。它的语用功能是通 过对对方言语内容表示不同意、怀疑、惊奇等心理来引起否定。这种手段往往在 口语对话里面出现的。
2.1.1.2 借助成语、俗语表示否定
汉语中的成语、俗语 往往隐含着个深刻的用意。其中否定表达也是一种。
（10）Ａ：我正寻找二十年前遗失了的孩子。
Ｂ：找他就像海底捞针一样。他的一点儿消息你也没有。
（11）勤快人劝懒散人时会说：“你不好好做活，让老婆娃娃喝西北风呀！”
（《喝西北风》中国知网）
例（10）中，成语“海底捞针”的本意是在大海里捞一根针。可是海太 宽，针过分小，怎么能在海底找得着。其句话的言外之意是“很难找到他，所以 你不应该找”。例（11）中，俗语“喝西北风”指没有东西吃，只靠呼吸空气生 存，空着肚子过日子（《现代汉语词典》）。这个俗语表示讽刺的感情色彩。在 上述的两个例子中，“海底捞针”和“喝西北风”都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使用 此手段的目的就是强调否定态度同时表示讽刺、失望、坚决等态度。再如：
（12） Ａ：你什么时候出国呢？
Ｂ：下一辈子吧。
（周青，《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探微》）
（13）你这样做，猴年马月 才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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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辈子”是指一个不可能的时间，B 意思是：“我永远不能出国”。
但是，因不要直接说自己可能永远不能出国，而找了一个不可能的时间来回答，
表面上作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实际上还是进行否定。“猴年马月”是中国俗话 常说的。要是“下一辈子”是指一个不可能的时间，“猴年马月”却指不可知的 年月，事情遥遥无期，不能实现的。（《百度知道》）。通过这个成语，说话人 即表示否定“你不能做完”，又要提醒对方：“你不应该这样做”/“你做得太 慢，要快做点儿”。
那么使用成语或俗语手段的原因是为了遵守自我保护原则或得体原则同时 表示失望、讽刺、不满等态度。
中国人借助疑问句、感叹句、祈使句等句类或使用省略句、条件假设句等 句式表示否定。本论文进行分析下面一些手段并指出其语用功能。
2.1.2.1 借助疑问句表示否定
“用疑问的句子，主要是表示询问的，询问总是希望听话人或被问人做出 回答„„” 【 8 】 。但在实际交际过程中，确确实实有了一些虽然具有着疑问语 气、疑问代词，却不表示询问，而是表示反驳、不赞同别人所说的话。汉语类似 于这种表达方式的很普遍。例如：
（14）老师引导学生读诗句“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师：我们读这两句，什么给我们的感觉最强烈？
生：颜色，那种绿色。
师：仅仅是绿色吗？ 生：（修正）还有青色。
（《陋室铭》教学实录）
教师的“仅仅是绿色吗？”其实暗示“你回答的还不够完善”。老师的话 即表示否定又要求学生再考虑。老师使用此手段是因为他不想伤害学生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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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王利发：明天咱们开张，取个吉利，先别吵嘴，就这么办吧。All right?
李 三：就怎么办啦？
上面的例句中的答话者都是采用了 “较真”的方法，通过对发话者含糊表 达进行有针对性的提问，表明否定对方说法的态度。李三问话的言外之意是“不
能 这 么 办 ” 。 两 人 的 回 答 都 蕴 含 着 不 满 的 情 绪 ， 话 中 带 刺 儿 。 总之，使用疑问句的否定表达手段也像使用疑问代词表示否定一样，一般都 表示不满、怀疑、生气等态度。为了遵守自我保护原则和得体原则而中国人很喜 此手段。
2.1.2.2 借助感叹句表示否定
（16）四嫂：我找二四嫂：我找二嘎子去啦。找了七开八得，也找不着他。
丁四：对，再把儿子丢了，够多么好啊！
（老舍，《龙须沟》，1952）
（17）敢打我，你真行啊！
现代越南语无标记否定的表达手段
越南语也像汉语一样都具有委婉的否定表达手段。
2.2.1.1 借助疑问代词表示否定
越南语的疑问代词包括：“gì”、“ ai”、“ ở đâu”、“ ra sao”、“ tại vì sao”、“ bao nhiêu”、“ bao giờ”、“ nào”等 。疑问代词就是造成疑问句 的工具。但实际上，越南人使用疑问代词不是为了询问而为了表示否定意图。例 如：
（37） A: Tối qua tớ dịch xong quyển sách đó rồi ( 昨晚我把那本书翻译完了) B: Cái gì? Nhanh thế! ( 什么？这么快！)
（38）Anh ta nào có hay là mọi người đang chê cười anh ta
(他哪知道人家是在笑话他。)
例子（37）中，B 使用了“cái gì”这个疑问代词，相应于汉语的“什
么”，表示“A 昨天晚上不可能把那本书翻译完”，证明那本需要翻译的书很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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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不好翻译的，所以在那么快的时间之内，A 能把那本书翻译完，B 觉得很诧 异，并有点怀疑。例子（38）中，说话人使用疑问代词“nào”表示否定。“nào có hay”就是“không hay (không biết)”。这个疑问代词就使此句话得到最佳的交 际效果。再如：
（39）Nói thế còn ai giám mặc cả vào đây nữa.(这样说谁敢讨价呢。) 阮青云《Lều chõng(庐榻)》
这里使用疑问代词“Ai”不是询问谁而表示否定。此句话的意思是“Nói thế tôi không giám mặc cả”。使用这种手段是为了遵守得体原则同时表示不同意的态 度。
总之，借助疑问代词即表示否定又表示惊讶、不满、讽刺等感情色彩。
2.2.1.2 借助成语、俗语表示否定
实际上，为了加强否定、反驳或推辞别人，越南人也喜欢使用表示否定的 词组或成语。例如：
（40）Giám đốc:“Nhiều người nói anh ăn cắp tiền của công ty đúng không?
（经理： 大家说，你把公司的钱偷走了 ？）
Nhân viên: Em mà lấy thì em đi đầu xuống đất！ （职员：如果我偷的话，我的头就刺进土里去啊！）
（siriwong hongsanwan《Các phương tiện thể hiện hành động bác bỏ trong tiếng Việt và tiếng Thái（泰越语中的反驳行为的呈现工具)》, 2010）
那个职员不直接说“Em không lấy số tiền đó”因为这种说法没有说服力，他 的经理一定不相信。最好的办法就使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来反驳经理的话。一个 正在活的人 怎么能“đi đầu xuống đất”。可是要是他偷的话, 他的头就刺进土里 去。在此情况，那个人利用不能做到的事为了遵守自我保护原则并表示坚决否定 反驳的态度。除了“đi đầu xuống đất”这个词组，越南语还使用成语“trời đánh thánh vật”表示坚决否定反驳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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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上述的例句，本论文发现：表示否定的词组或成语一般都是不可能做到
的事情。使用此手段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遵循自我保护原则或得体原则。同时表示 讽刺、不满、坚决等态度。
除了利用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来表示否定 ，越南人也使用“Chờ đến mùa quýt” 、“đến tết Công gô”、“sang kiếp sau”、“đến đời mục thất” 等词组。这些 词组都表示时间上不可能来预示否定。例如：
（41）阮友玉对姐姐说：“chúng ta chờ xe xuống giá để hưởng thụ ư? Có mà đến mùa quýt Đến khi xe giảm giá thì chị vừa già.”
（我们等到汽车的价格下降才买啊？那么很久啊。车价下降时，那时候你变老 了。） （《Xa lộ thông tin(信息宽頻)》，网吧）
越南语的“Đến mùa quýt”是一个委婉而强调的说法，意思是很久。例
（41）中，阿玉使用此成语的意思是提醒姐姐：“chị không nên đợi nữa”。再 如：
（42）春节前五日，爸爸到社委请其主席给他男孩一份暂住的证明书:
Chủ tịch: Giấy má gì mà cần gấp vậy, để ra tết được không?
（主席：什么证书这么着急，过春节再办理吧） Ông bố: Dạ thằng con tôi mùng 2 tết đã đi rồi
（爸爸: 我的孩子正月初二要出去了。）
Chủ tịch: Hộ ông đã đóng các khoản phí cho xã chưa?
（主席:你们户已经交费用了吗？） Ông bố: Dạ chưa ạ （爸爸:我们还没交呢。）
Chủ tịch: Thế thì để đến tết CÔNG - GÔ nhé
（主席：那么你的问题不会马上解决吧。）
（《Chờ đến tết Công Gô》, 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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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果人三十年才过一次新年。那等到其国家的新年要花很长的时间。因而 越南人利用这个现象来表示否定。 在这段会话中，主席的意思是：Tôi không giải quyêt vấn đề này。
总之，人们使用成语或俗语表示否定主要是为遵循自我保和得体原则。同时 具有不满、讽刺、看轻等态度。
2.2.2.1.借助疑问句表示否定
肯定与否定之间的转化是通过疑问起作用的。对肯定的怀疑，稍微一加 强，就容易得出否定的结论，反之，对否定的怀疑，稍稍加强些，也很容易转化 为肯定。所以，当对对方持有否定意见时，对其说法设疑提问，否定意见就隐含 在问话当中。例如：
（43）Vợ: Nghĩ cái gì mà khiếp thế? （妻子：你想什么那么严重啊？） Chồng: Nghĩ cái con khỉ! （丈夫： 想个 „„猴子）
Vợ: Trời ơi! Sao anh nỡ ăn nói với em thế?
（妻子：天呀！你怎么这样对我说呢？）
Chồng: Không, không, anh đang viết về con khỉ mà （丈夫：不，不，我在写有关猴子的文章。）
（阮平《Cười và hài hước trẻ（年经式幽默与笑话)》）
妻子通过疑问句“Sao anh nỡ ăn nói với em thế?”对丈夫所说不礼貌的话表 示不满的态度。可是这句话是一个特殊的问句，它的一个语用功能即表示吃惊的 态度，又表示否定意思：“Anh không được nói với em như thế.” 再如：
（44）Pha: Bẩm đội ơn quan cho con nhờ món tiền hôm nọ, hôm nay con xin nộp
（阿玻：感谢你那天借给我钱，今天我还给你。）
Nghị Lại: Ai đòi mà mày nộp? （议赖：谁要你还？）
（阮功欢, 《Bước đường cùng 》）
现代汉语无标记否定在越南语相对应表达手段的考察 阮氏梅 K16
现代汉语与越南语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的异同
汉-越语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的使用频率之考察
本论文从书面语体作品中随机选择了中文《中华民族共和国宪法》，越南语
《Luật hiến pháp Việt Nam》，从口头语作品中选择了中国电视剧《茶馆》及越南电视剧《Lều chõng》, 中文小说《小姐，你别吼》及越南语小说《Bước đường cùng》进行汉越语无标记否定手段的使用频率统计。统计的结果如下面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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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面语体 口头语体
《中华民 族共和国 宪法》
《Luật hiến pháp Việt Nam 》
电视剧 小说
《小姐 你别 吼》
借助疑问句
借助省略句
从统计结果来看，汉、越语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在口头表达中的使用频率很高，而在书面语的使用频率很低，好像书面语没有使用。再说，无标记否定一般出现在答话中。口头语使用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最多是借助疑问代词和疑问句手段。汉语及越南语都有此情况。本论文认为：汉、越语疑问句表示否定手段的使
汉语与越南语否定表达手段之异同
用频率最多是因为：使用疑问代词加上疑问语气就能灵活地表示说话人的某种感 情，有时表示谦虚的态度，有时却表示怀疑、讽刺或嘲笑的。除了借助疑问句手 段，转移话题手段也受欢迎。其他手段的使用频率不多。但，上述的数字只是典 型的。
3.2 汉语与越南语无否定表达手段之异同
通过考察研究，本论文发现汉语与越南语的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有很多相似 点和相异点。
3.2.1 相似之处 汉语与越南语都借助词语、句话和表达等手段表示否定意图。关于各种手段
的内容表现，汉语与越南语有繁多相似之处：
1）借助疑问代词和疑问句手段 ：汉语和越南语都使用此手段。说话者通过 提问对对方的说法（观点、意见等）表示反驳、拒绝等否定态度，也通过对对方 言语内容表示“惊奇”、“怀疑”、“愤怒”等感情色彩。
2）借助省略句手段 汉语与越南语都使用省略句表示否定。使用此手段虽然违反合作原则的量 准则，但遵守了礼貌原则和自我保护原则。有时，说话人不能回答对方的问题就 省略地说并打断语流。这就是保证自己面子的办法。有时，说话人表示犹豫的态 度、不能接受对方的要求、邀请或不同意对方的意见，当时也使用省略手段。使 用省略句表示犹豫、惭愧、不好意思等态度。
3）借助条件假设句手段
汉语与越南语使用条件假设句手段表示否定意图一般具有两种情况：
有时将某一种假设做为自己的愿望，从而让听话人领会到说话人的否定意 图。如：
（上文的例子22） 女的: 这个模特，你还满意吧？
男的：如果她的个子再高点儿，就没说的了
现代汉语无标记否定在越南语相对应表达手段的考察 阮氏梅 K16
有时，表示自己对某件事不满意或反驳的态度，但还遵守了礼貌原则，说话
人也使用条件假设句手段。如：
（上文的例子49） Phương: Cậu thấy mình hát hay không?
（小芳：你觉得我唱得好听吗?）
Hương: Nếu mà cao giọng chút nữa thì khỏi phải nói!
（小香：要是音调高一点儿就没说的了！）
关于表达否定的条件假设句，汉语一般用“要是„就好了/没说的了”格 式。其与越南语的“nếu mà… thì tốt/ khỏi phải nói”格式相应，表示因为某人或 某事不具备某种条件，所以不喜欢。
4）借助感叹句手段
说话人使用此手段一般表示不满、讽刺及斥责的态度，也可能表示愤怒的情
绪，语气强烈，情绪激动或感情激扬。感叹句的使用也是出于恪守礼貌。听话人 不能只根据字面意义，而要通过说话人的态度，语气或语调才懂得说话人的意 思。汉语与越南语都有这种情况。
5）借助成语、俗语手段
表示否定的成语或俗语一般是不能做到的事情或不能预示的时间，汉语和越
南语常使用固定词组或成语来表示不以为然、不相信或根据不可靠的否定。在很 多情况下，汉语有一些表示否定的固定词组或成语，越南语也有相对应的，如：
海底捞针（mò kim đáy bể）、太阳从西边出来（mặt trời mọc đằng tây）、下一辈 子（Sang kiếp sau）等等。其语体色彩和感情色彩大部分都相同的。利用不可能 做到的事来表示否定主是遵守自我保护原则和得体原则，其作用是表示失望、不 满、讽刺等态度有时却表示不满、斥责或愤怒的情绪同时增加话语的说服力。
6）转移话题手段：使用转移话题手段就是违背合作原则，而在一般的情况
下，为了遵守礼貌原则，中国人与越南人都使用此手段。使用转移话题手段一般表示不同意对方的要求或观点，如：A 说:“你可以帮我煮饭吗？”，B 回答：
现代汉语无标记否定在越南语相对应表达手段的考察 阮氏梅 K16
“小莲煮得很不错”。但，有时说话人不想回答对方的问题也使用转移话题。使 用此手段有时具有嘲笑的感情色彩。
汉-越语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的特点
农鸿幸（2009）通过考察研究已对汉语否定表达手段总结了三个特点：汉 语否定表达手段体现出人们的交际意图、汉语否定表达手段具有多样性、汉语否 定表达手段是民族文化的载体之一。本论文认为这些特点也都符合于越南语否定 表达手段，汉-越语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也不例外。
3.3.1 汉、越语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具有多样性
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的多样性体现出其各种手段。我们可以借助词语、话句、表达等手段表示否定。每种手段又包括很多小手段如：借助疑问代词、成语、俗语等词语，借助疑问句、感叹句、省略句等句类，借助转移话题、模糊表达等表达手段。
现代汉语无标记否定在越南语相对应表达手段的考察 阮氏梅 K16
3.3.2 汉、越语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体现出人们的交际意图
这个问题涉及到使用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的交际意图，也相当于无标记否 定表达手段的作用及功能。由于多样性，所以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起于不同的交 际目的，这个问题包括表示礼貌的交际意图、表达不满等强烈情绪的交际意图、
提高言语趣味性、调节交际气氛的交际意图、表示言语简洁的交际目等等，如：
B：骗你不用上税吗？
上述的例子是朋友之间的对话，否定对方时都不是正面否定，而是绕弯子 ， 使言语趣味横生，调节交际气氛的交际意图。
3.3.3 汉、越语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是民族文化的载体之一
语言是人类的交际工具。作为语言的一部分，无标记否定表达也是人们的交 际工具，是实现人们的交际目的，维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之方式。再说，语言和 文化有着个密切的关系，民族的语言与文化是并行发展的。所以，无标记否定表 达在某程度上，体现出了民族的文化因素。比如：通过汉语与越南语否定表达的 分析，我们可以看到两国民族对文明、礼貌的讲究，以此显示出个人的道德修 养。
除了跟一般否定一样的特点，汉、越语无标记否定还有其他特点，就是具有 句官控性及非预期性的否定。
3.3.4 汉、越语无标记否定具有句管控性
无标记否定是指不用否定副词却仍然表示否定意义的语言现象。那么，为什 么没有否定标志，无标记否定还能表示否定意图呢？ 分析下面的例子我们就知 道：
（上文的例子24）鲁贵：你先停一停，我再说一句话。
鲁四凤：开饭了，老爷的普洱茶先泡好了没有 ?
现代汉语无标记否定在越南语相对应表达手段的考察 阮氏梅 K16
鲁四凤不直接对鲁贵的指令进行拒绝，而委婉地转移话题，其言外之意是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这里鲁西凤不用否定副词，可是听了还懂得他的否定意 思因为上下文有一定的语境。单独的一个句子或某个特定的词很难表示否定意 义。无标记否定是承接前面所表达的内容而来的。
3.3.5 汉、越语无标记否定是非预期性的否定
无标记否定是在句官控下形成的，一般有发话人和答话人。可是，两者之间 的信息常常是对立的或有矛盾的，构成了否定关系，其中发话人信息对答话人来 说是非预期性的，是答话人没有料到的。如：
（64） 王利发：明天咱们开张，取个吉利，先别吵嘴，就这么办吧。
李 三：就怎么办啦？
在此例中，王利发给李三一条消息：“这么办”。李三从这条消息中推断出
“这么办”是一种非预期性信息，所以李三就用疑问句，其言外之意是：“不能这么办”。在语言交际的过程中，人们说的话常隐含着一些意思。听话人通过推断的否定来反驳某种说法、看法等等。
越、中民族心理文化及语言交际之表现
交际过程中,中国人与越南人为什么要使用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使用这种 手段体现了中越民族怎样的心理文化及语言交际呢？
3.4.1 无标记否定表示讲礼貌、讲文明的语言交际特征
人们的言语交际总是相互合作的，谈话双方都希望达到相互了解、相互配 合，从而使谈话得以顺利进行。作为一种语言现象，无标记否定表达应受“合作 原则”的影响。但实际上，人们在交际中使用时却往往违背这一原则。无标记否 定表达跟含蓄否定一样，往往采用的是所答非所问的方式，因此使用无标记否定 最常见的是对合作原则中“关联准则”的违反。借助转移话题手段及省略手段表 示否定是两种典型的，如：
（上文的例24）鲁贵：你先停一停，我再说一句话。
鲁四凤：开饭了，老爷的普洱茶先泡好了没有？
现代汉语无标记否定在越南语相对应表达手段的考察 阮氏梅 K16
这里，答话人说的话和发话人的话不相关，就是脱离主题，违反了合作原则 中的关联准则。但是，为了讲礼貌、讲文明的的需要，人们还选择其手段。
在人际交往中，中国人及越南人总是要注重礼貌、文明的。反映在言语活动 中，就是说话人说话时自己不失礼，对对方有礼貌。因此，在言语活动中，即使 自己有正当的理由，也常常不采用正面指责对方、否定对方、拒绝对方的策略，
而改用一些较为间接委婉的说法，比如：借助转移话题手段、借助模糊手段、利 用不能做到的事等等来表示否定意图。礼貌原则是合作原则的补充，二者在会话 交际中交替发挥作用。说话人遵守礼貌原则，把一些对听话人来说是不礼貌的话 或略去不说或婉转间接地说出来，而无标记否定表达正是一种能够体现礼貌的言 语手段。现实生活中存在很多不直接明说而故意拐弯抹角含蓄表达的现象，对于 这种语用问题，“礼貌原则”能帮助“合作原则”得出合理的解释。
3.4.2 无标记否定表示尊人情的心理
中国人和越南人一般不喜欢直接表示否定别人的观点、意见或用否定副词直 接拒绝他人的邀请，而是用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间接否定或否定拒绝的。如：
（65）男的：（热情地邀请）我这有两张电影票，跟我去看电影好不好？
女的：下次吧，现在比较晚了。 女人可能现在不想去，也可能是不想跟那个男人一起去。但，因尊重人情，
不想让对方难过，同时也保持两人之间的关系，而女人就采用模糊手段表示否定 拒绝男的。中越民族尊人情的心理文化除了表现在不想让别人难过或丢面子的心 理，还表现在不想触犯他人或给别人添麻烦的。为什么两个民族都具有其心里文 化呢？
众所周知，佛教及儒教的思想对中国和越南的语言及文化有深刻的影响。汉越语的无标记否定也不例外。佛教教人们善良、热爱生活、爱伤别人, 儒教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为道德观。因为如此，无标记否定表达手段就表示中越民族尊重人情的心理。
现代汉语无标记否定在越南语相对应表达手段的考察 阮氏梅 K16
3.4.3 无标记否定表示保护自己的需要
在社交场合，任何人都不愿失去面子。如果人们在日常交际中直截了当地拒 绝或否定别人就有可能触犯对方，同时也说明说话人自己不礼貌。一个人要显示 自己的身份地位、所受的教育，给人留下好的印象，就要尽量使自己所说的话委 婉含蓄一些。无标记否定的使用不仅仅是为了尊重对方，更是为了保护自己。如 上述的例子，爸爸问孩子学习情况，孩子因学习成绩不太好，而不敢说出来。这 时如果进行直接地否定，孩子的面子会受到威胁，于是孩子 采用省略手段：
“我„„”进行间接否定。
有时，对方的问题涉及到自己的隐私或对方有意为难自己，而特定的语境自 己不好直接说“不”时，采用转移话题或省略手段来应付，就可以摆脱了困境，
如前文的例子：A请 B帮 A煮饭，B 不想做就说:“小莲煮得很不错”。A这样 回答既能拒绝对方的邀请，又保护自己的面子。
3.4.4 无标记否定表示“绕弯子”的语言交际特征
否定表达方式包括有标记的（直接的）和无标记的（间接的），而在交际过 程中，不管是在汉语还是在越南语里，人们都喜欢使用间接的表达方式。前面曾 解释过，表示否定意图一般是容易伤害别人面子，让别人不满意，所以为了避免 影响交际过程的效果，间接的否定表达方式发挥了最大的作用。这体现出两个民 族的“绕弯子”交际文化特征。对于某人的请求、建议或问题，为了不想直接表 示否定态度，人们会用很多其他的间接方式来表达。如上文的例子：勤快人劝懒 散人时会说：“你不好好做活，让老婆娃娃喝西北风呀！”。勤快人借助成语
“喝西北风”即表示否定意义“没有什么吃的”，又表示讽刺的感情色彩。这种 拐弯抹角的表达方式对参与交际者来说，只能放在一个具体的语境才能把话语的 语义弄清楚。
越南人有句话“Sự thật mất lòng”、 “Lời nói đọi máu”，因而 “Lựa lời mà nói cho vừa lòng nhau” 。中国人也有同样的观点：说实话让人厌烦，最好就拐弯地
现代汉语无标记否定在越南语相对应表达手段的考察 阮氏梅 K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