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知识
现代汉语拒绝言语的概说
1.2.1 拒绝的定义
关于拒绝言语的定义有很多不同的看法：
1.2.1.1 词典上的定义
《现代汉语，全功能实用词典 - 延边人民出版社》（P553）: 拒绝是不接受请 求、意见或赠礼。
汉语在线词典《zdic.net》：拒绝是不答应;明确地表示不愿意做或不愿意接受一 项邀请、请求、给予、帮助。
《现代汉语语法词典-延边人民出版社》: 拒绝是不接受请求、意见或赠礼。
《现代汉语常用词用法词典- 北京语言大学出版社》：拒绝是不接受请求、意见 或赠礼。
《应用汉词典-商务印书馆》：拒绝是不接受。
《汉语大词典简编- 汉语大词典出版社》：拒绝是不接受，不答应。
上述是几种不同的汉语词典给“拒绝”下了定义。除了《汉语在线词典 zdic.net》
以外，其他虽然有很简单的定义但已经转载了“拒绝”的大概意思，即：拒绝是不愿意接 受一项邀请、请求、给予、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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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语言学界的定义
马月兰在 《从语篇表层谈中美拒绝策略》一文中下定义：“拒绝”是一个非常普 遍且敏感的言语行为，“拒绝”语是相邻对中不期待的第二部分，与主张建立、维持礼让 的社会目标相反，本质上是不礼貌的，是一种威胁请求者正面子的面子威胁行为
据颜晓春的《拒绝言语行为及其策略分析》：拒绝言语行为是一方对一方的请 求、邀请、提供、建议言语行为所作出的回色和否定的一种言语表达。
李莹莹在《汉语言语交际中的拒绝策略》一文中认为：“拒绝是说话人为否定听 话人建议参加某种行为而做出的一种反应行为”。
田秋月在《原型范畴与拒绝言语行为》一文中把拒绝定义为：“拒绝”作为一种言 语行为，属于语用学研究的范畴，使社会各阶层、各群体所共有的普遍的言语行为。所 谓拒绝就是针对邀请、请求、建议、给予等各种施为性言语行为作出的一种“不合作性”
葵晓丽在《日韩和东南亚留学生习得汉语拒绝言语行为的调查研究》一文中又 认为：拒绝是出现在别的言语行为（邀请、提供、请求等）之后，与对方的意愿相违背 的，本质上威胁面子的一种行为。
各作者在不同的视角上就有不同的看法，马月兰、葵晓丽跟其他不一样，他们 除了确定：“拒绝是不肯接受别人的邀请、要求、给予、建议等”以外，还在别的视角观
察“拒绝”。从语篇结构视角上，“拒绝语是相邻对中不期待的第二部分”、“拒绝是出现在 别的言语行为之后”；从言语行为的“面子”、“礼貌”等理论：“拒绝本质上是不礼貌的，
是一种威胁请求者正面子的面子威胁行为”、“本质上威胁面子的一种行为”。
根据前人对拒绝言语行为下了定义，本人认为：“拒绝”作为一种言语行为，属 于语用学研究的范畴。拒绝言语出现在别的言语行为（邀请、建议、给予、请求等）之 后，与对方的意愿相违背的，本质上威胁面子的一种行为。
1.2.1.3 拒绝与否定的界限
“拒绝”是一种言语交际行为，它是指使用语言形式来实施拒绝行为的一种言语行 为。通常人们会认为“拒绝”就是对对方提出的某种要求说“不”。因为“不”和否定联系在 一起， 因此很多时候人们把“拒绝”和“否定”看成同义语。然而， 从更为严格的意义上说,
“拒绝” 和“否定”是不同的：否定是关于命题的，是对命题的否定；拒绝是对某种要求的 不满足，不能满足某种要求不是对某种要求的否定。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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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A: 去北京工作了吗？
上班族拒绝言语概说
1.3.1 上班族拒绝言语的定义
在拒绝言语定义“拒绝作为一种言语行为，属于语用学研究的范畴。拒绝言语出 现在别的言语行为（邀请、建议、给予、请求等）之后，与对方的意愿相违背的，本质 上威胁面子的一种行为”的基础上，本人认为上班族拒绝言语跟一般拒绝言语有点儿差异 就是使用对象。由此，我们可以把上班族拒绝言语下定义为：“上班族拒绝语言是属于语 用学研究范畴的一种言语行为，使用对象限制在上班族之中，出现在别的言语行为（邀 请、建议、给予、请求等）之后，与对方的意愿相违背的，本质上威胁面子的一种言语 行为”。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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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吴总：莎莎，你现在有空没有啊？
吴总：我就是心里面堵得慌，我想找个人说两句话。
莎莎：对不起，吴总，我很忙。
（丑女无敌- 第 6 集）
裴娜：家明， 家明！
家明：你怎么还不回家呀？
裴娜：我车出了点状况， 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家呀？
家明：亲爱的， 你忘了，我今天也有很重要的状况吗？
裴娜：你就送我一点点就可以了。
家明：可是今天这个日子对于我来说，特别重要的，所以不好意思了亲爱的，
祝我好运吧， 拜拜！
（丑女无敌- 第 6 集）
第（28）例子是一段出现在一家公司于吴总和莎莎两个人之间的对话，吴总建议 沙沙跟他聊天儿：“我就是心里面堵得慌，我想找个人说两句话”，但沙沙却不满足他的 意愿：“对不起，吴总， 我很忙！”。（29）例也同样，家明与裴娜是同事，在回家的路 上，裴娜见家明，并提出请求：“我车出了点状况，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家呀”，知道裴娜 的情况和愿望之后，家明连忙地说：“亲爱的，你忘了，我今天也有很重要的状况 吗？”。尽管不使用表示拒绝的词语但我们仍然可以明白家明正拒绝裴娜的请求。
1.3.2 上班族拒绝言语的特点
除了一般拒绝言语所具有的语篇结构和表意等方面的特点以外，上班族拒绝言 语还有如下特点：
第一是使用对象：在上班族的范围之内我们可以把它分成上级、下级和同等三 个等级。研究上班族的拒绝言语就是研究机关、办公室里上级对下级的拒绝，下级对上 级的拒绝和同等级互绝。例如：
（30）张院长：最近科里竞争上岗的事，你怎么考虑？
李大夫：顾明道，那是顾明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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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院长：我希望你来当下届的心外主任。
李大夫：很抱歉，我没兴趣。
张院长：怎么？你是忌违顾明道。
李大夫：我没什么可忌违的。我只是对政治不感兴趣，我更喜欢手术。
张院长：错了，肖一，你错了，在医院没有政治那就没有手术。你以为你的最 好朋友顾明道他就不会玩政治了。那他为什么要去大闹药事委员会？为什么搞 心肺联合实验？你想想，说白了在心外能跟顾明道竞争的只有一个人。
李大夫：那现在一个都没了。 （下级拒绝上级）
（柳叶刀 - 第四集）
（31）护士长：李主任！
李主任：还有什么事？
护士长：我这儿有两张话剧蝴蝶的票，你不是爱看话剧吗？要是有时间的话，
李主任：谢谢啊！给我一张就行了。（上级拒绝下级）
（柳叶刀 - 第22集）
（32）顾大夫：你们俩别吵了！肖一，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
李大夫：没必要，我不管你们想干什么，要干什么，我没兴趣，现在我要告诉 你们，请你们离开心外科，离开病房，心外科不欢迎你们。（同等级互绝）
（柳叶刀 - 第22集）
从（30）到（32）例子是上班族三个等级的拒绝。
第二是言语风格：我们都知道，一个人的言语跟其文化、知识有关，上班族大 部分都是知识分子，所以他们所使用的拒绝言语比其他社会阶层的文雅、间接等，偶尔 还使用客套话。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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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周总：你能不能帮我解释一下儿？
赵律师：对不起周总，因为立场问题我不能回答你。
周总：你不是还没接受他们代理嘛？
赵律师：即便是潜在代理,从职业操守的角度来说,我也只能对你无可奉告。
（我的青春谁做主，第三集）
（34） 姜主任：你应该回到你的位置上，心外科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顾大夫：谢谢！
姜主任：我说好了，什么时候走，我把急诊的兄弟们都招集起来，好好喝一 顿，为你壮行。
顾大夫：姜主任，不必了，我一时半会儿还走不了，还待这儿。
姜主任：为什么？
顾大夫：李肖一让我回心外当门诊大夫。
姜主任：让你回心外科看门诊？这不是骂人吗？没这样搞的，这不明摆着整人 吗？这事我去找他们。
顾大夫：谢谢你！姜主任，这是不麻烦你了，这事我自己能解决。
（柳 叶刀 - 第21集）
第（33）例子，赵律师的拒绝言语很客气：“对不起周总，因为立场问题我不能 回答你”或“即便是潜在代理,从职业操守的角度来说,我也只能对你无可奉告”；第（34）
例子却是间接言语：“谢谢你，姜主任，这是不麻烦你了，这事我自己能解决”。
拒绝言语作为 一种言语行为，属于语用学研究的范畴。拒绝是出现在别的言语
行为（邀请、建议、给予、请求等等）之后，与对方的意愿相违背的，本质上威胁面子 的一种行为。
机关、办公室常用的现代汉语拒绝言语表达方式的分类及其影响因素
机关、办公室常用的拒绝言语表达方式的分类
拒绝的表达方式包括：拒绝语言表达方式、拒绝非语言表达方式。通过分析与研
究 过 程 ，本 人发 现 对上班 族 来说， 非 语言类（ 包括手 势、身体语 、面部 表情 等）
很 少 出 现， 以及 不单 独表 达 拒绝 意 思，而 常常跟着语 言类出 现的。因此 ，在 这 分 类部分本文只着重分析拒绝语言类的表达方式，而不研究非语言类。
根据上班族拒绝言语的特点，从前人的分类并通过自己的语料分析工作，本人将 机关、办公室常用的拒绝言语的表达方式分成单项直接拒绝、多项直接拒绝与间接拒绝 三大种类型。
2.1.1 单项直接拒绝表达方式
单项直接拒绝还是直接拒绝是通过直接和毫无保留的方式来实现，在词汇和句法 上通过说话者第一人称否定句的使用，说话者否定意愿和否定能力的表达来表现。第一 人称否定句是“我不„”；否定意愿是“不想„、不愿意„” 等等，表示说话者不愿意的意 愿；否定能力是“不能、„不了”等等，表示说话者没有能力接受某一行为。例如：
(35) 甲和乙一男一女都在修车店工作，他们正有矛盾，因为两个人的性格比较强
硬，所以在甲拜托乙帮忙的时候，乙已经直 接拒绝：
甲: 有个事求你！
(我的青春谁做主， 第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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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小西和简佳是编辑社的两个年轻女干部，他们平时的关系很好，但有些误解，
简佳对小西无言无语, 下面是她们俩的会话：
小西：我想跟你谈谈。
简佳：我不想跟你谈。
(新结婚时代, 第十三集)
(37) 甲、乙是一个杂技社的两个演员，煮好了一锅面条，甲叫乙过来吃：
甲: 王儿， 吃了吗？
甲: 再来一根儿刚出锅的。
乙: 吃不下了。
(我的青春谁做主，第一集)
从第 35 到 37 例子轮流是第一人称否定句“我不干”，否定意愿“我不想跟你谈”，
否定能力“吃不下了”。在“35 例子”，会话中的两个人物的关系因为有点紧张，所以当甲 说“有个事求你”，乙虽然不知道他请求的是什么事，仍然干脆、强烈地拒绝“我不干”。
此种毫无保留的态度一般来说将打破双方的关系。第 36例子是“否定愿意”的代表，当小 西想向简佳解释清楚她们之间的误解，简佳已经直接拒绝 “我不想跟你谈”，这句话将让 双方的关系不只不能解决而且进入不能补救的地步。第37例子跟前两个不一样，此例子 中的两个人不仅是好同事而且是好邻居，她们之间的关系非常友好。当甲请乙：“再来一 根儿刚出锅的”，乙以“否定能力”来直接拒绝：“吃不下了”。
从上述例子分析后，本文认为在双方有矛盾、双方的关系非常紧密、表示干脆的 态度等情况下，上班族常采取坚决直接拒绝表达方式。一般来说，东方人，特别是中国 人非常讲究礼貌，因此，像上述的坚决直接拒绝言语是很少见的。在 300 条语料中，这 种单纯的直接拒绝只有27条，占总数的9%。
2.1.2 多项直接拒绝表达方式
除了单项直接拒绝以外，还有总数的 25%就是单项直接拒绝与其他间接拒绝相结 合。本文把它命名为多项直接拒绝法。这种多项表达方式包括如下小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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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1 单项直接拒绝+ 道谢表达方式
这种表达方式又表示坚决意思又表示客气的，一般用来拒绝对方的提供帮助。使 用对象可以是地位低对地位高、地位高对地位低或平等级之间的拒绝。此种句式一般为:
(38) 赵律师：对不起，我妈出事了，我得马上走。
周总：需要帮忙吗？我上海有分公司可以替你安排。
赵律师：不用了， 谢谢啊！
(我的青春谁做主，第九集)
(39) 雨馨是一所外语大学的毕业生来一家外贸公司当翻译。孟皓是此家公司的年轻
老板。有一天，很晚才下班，在公司门口，雨馨碰到孟皓：
孟皓：还是上车吧！外面有点凉。
雨馨：不劳您大驾了。
孟皓：太晚了， 还是我送你比较安全。
雨馨：真的不用了， 谢谢您的款待！
(钻石王老五的艰难爱情, 第二集)
第 38 例子中，赵律师用“不用了，谢谢啊”来拒绝周总的提供帮助“我上海有分公 司可以替你安排”。她之所以使用直接拒绝是因为她本身的性格比较强，喜欢说直话；再 说因为“妈出事”，她要马上走，没时间多说。“不用了，谢谢啊”还表示他们俩的平等级 地位。
在第 39 例子中，根据一系列客套话可以发现雨馨和孟皓的社会权力是不同等级 的。“真的不用了，谢谢您的款待”是雨馨拒绝孟皓的提供帮助“太晚了， 还是我送你比 较安全”，此句子的结构是先直接拒绝后表示感谢，先用“真的不用了”再一次肯定她不要 帮忙，后用“谢谢您的款待”是补救前分句所带来的不良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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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2 单项直接拒绝＋设定条件表达方式
这种表达方式一边表示坚决意思一边设定同意的条件，一般用来拒绝对方的建 议、恳求。使用对象大部分是具有社会地位高或者有权势的人。此种句式一般由表示不 同意“不行/不能 ”等句子加上同意条件句“要不是/ 如果不 , 不会/ 不能 ”。例如：
机关、办公室常用拒绝言语的补助语
补 助 词 语 尽管 不独 立出 现 ， 但在 表达 拒绝 意思 中， 它却 具有 重要 的作 用。
因 此 ， 本文 仍把 它进 行独 立 研究 。 跟着前 人所研究的 结果与 实 际研 究，补 助语 其
实 包 括 许多 种类 ，但 本文 只 注重 分 析上班 族与其他对 象的不 同之处，而 不深 入 研 究其一般特点。
称呼 语的 使用 能表 明自 己和 对方 属于 同一 社会 团体 或具 有某 种共 同点 ，拉
近 双 方 的距 离， 加强 紧密 关 系， 以 表明“拒 绝”是不得 已的。因自 己的特 点， 上班
族 所 使 用的 称呼 语跟 其他 对 象不 一 样，绝 大部分都使 用职称 ，而很少使 用名 称 。 例如：
（76）钱总：大年啊，让我的司机送弟妹他们回去，咱们打车走。
玉屏： 不用！不用！钱总，已经够麻烦您的了。你们回去吧，我们自己有车。
（挣扎，第九集）
（77）吴总：莎莎，你现在有空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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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总：我就是心里面堵得慌，我想找个人说两句话。
莎莎：对不起，吴总，我很忙。
（丑女无敌，第 六 集）
上述两个例子中的称呼语“钱总”和“吴总”让拒绝的语气柔和一些，让对方更好接受。
至于其使用频率，上班族不常使用称呼语，在 300 条语料之中，称呼语有 15 条，占总数的 5%。
语气 词经 常作“拒 绝”的前 奏， 可看 作踌 躇 标记 。这 类词 没有 语义 内容 ，只 有修辞功能，表示说话人为难、无可奈何、犹豫不决等等。 在 30 0 条语料之中，
只有 4条语气词，占总数的 1.3%。例如：
（78）孟总：有时间吗？方便的话一块吃个饭。
小雨：哦，谢谢您， 可是今天是星期天， 我， 我跟我男朋友都约好了。
孟总：噢， 好， 那我们就改天， 再见！
（钻石王老五的艰难爱情，第一集）
（79）主任：晚上有空儿吗？我今天晚上要陪一个广告大客户吃饭，如果你要有空儿
咱们一起去吧。
雨馨：哎呀，你看主人实在是不巧， 我晚上已经有约了。
（钻石王老五的艰难爱情，第十五集）
关于语气词的位置，除了出现在句子前头还可以出现在句尾。这些词语也具有缓 和拒绝语气。例如：
（80） 顾 大 夫 ： 薛 老 师 的 意 思 也 是 让 您 来 做 这 个 手 术 ， 您 是 这 类 手 术 的 专 家 。
张副院长：不行啊，我的病人很重啊，它也是做主干，而且主动脉和二尖都得 动，体外循环已经开始了，不能耽搁。
(柳叶刀，第七集)
（81）李总：喂，刘行长，我是广州啊。我想这当中一定是有些误会，您千万别相
刘行长：对不起，李总， 我们银行实在是爱莫能助啊，您公司的事，您应该 比谁都清楚。
（钻石王老五的艰难爱情，第十五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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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族一般使用比较简单的语气词，不像其他对象使用比较复杂的感叹语气词。
总之，就词语方面来说，上班族跟其他对象存在着不同之处，他们最喜欢使用“称 呼语”和“语气词”，但是非常少使用骂人的话。这个特点能理解为其工作环境是相当严肃 的，除了个人的性格、特殊环境外，他们大部分是文雅的人。另个理由就是在这儿工作 环境中，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应该保留着一定的距离。
上班 族的 拒绝 言语 在句 法方 面上 常使 用陈 述句 、疑 问句 、转 折句 ；很 少用
省 略 句 、被 动句 。因 工作 环 境需 要 清楚、 尽快，所以 省略要 拒绝的内容 的省 略 句 不被上班族喜欢。
机关、办公室常用拒绝言语的表达方式的影响因素
言语交际的实现是诸多因素相互配合、相互作用的结果，其中的每一个构 成因素都对交际的实现产生影响，是各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和其他的言语交 际行为相比，上班族的拒绝言语行为的构 成因素既有主观因素，也有客观因素。
主观因素包括交际双方的亲疏关系、社会地位、情感、性格、年龄、性别等；客 观因素包括说话时的情景(面谈或电话上、在公开场合或私下里场合)以及拒绝事 件本身的难易程度等。根据自己的研究目的，每个人都选择符合的控制因素。本 人通过实际收集语料过程认为，对上班族来说，社会地位、拒绝者的情感和性格 是最重要影响因素。
2.3.1 社会地位因素
中国人非常重视建立社会的顺序与和谐。这个世界的和谐可以通过等级关 系的动力来实现。也就是说每个人根据自己和他人在等级中的位置关系来确定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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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正确位置。这种关系分为上级和下级关系。处在下级地位的人往往要对处在 上级地位的人表示服从或尊重。因此，根据等级关系的这种原则，人们在交际中 根据他人与自身权力的不同而采用不同的拒绝表达方式。在具体使用拒绝表达方 式时，上级对下级较多使用直接拒绝，而下级对上级则采用间接拒绝。例如：
(85) 经理：晚上咱们得加班！
职员：实在对不起，家里有点儿急事。
(86) 方菲：“我就快到海洋夜总会登台，演出方菲音乐会 ，你捧捧我的场成不成？
一桌子才一万元，我给你预留一桌吧！席卷送到你办公室去”。
赵一波打开了皮包，把五千之数拿出来，仍在桌上， 说：“我没空来捧你场，这 就算我给你买的酒席费好了”。
（强人泪，第163页）
第(85)例子是下级对上级的拒绝表达方式，第(86)例子却是上级（具有权势 高）对下级（具有权势低）的拒绝。前者所使用的词语比较委婉、间接，而后者 拒绝言语比较强烈。上述的两个例子是上级和下级的互相拒绝的典型表达方式。
一个人的性格对拒绝策略的选择也起到了很大作用。一个性格外向幽默的 人相对性格内向的人更善于使用开玩笑表达方式，或者一个性格刚烈的人所使用 的拒绝表达方式相对一个性格温和、含蓄的人来说，显得更直接更真实。性格刚 烈的人，推迟、说明理由等表达方式使用得比较少，而更多使用直接拒绝；而性 格含蓄的人往往更多采用委婉间接的方式。例如：
(87) 护士长：你中午好像没吃饭？
李大夫：我不饿，不想吃。
护士长：我买了一个披萨，海鲜味的，一个人吃不了，你也吃点吧！
李大夫：我说了，我不想吃。
(柳叶刀, 第十七集)
(88) A: 现在是午休时间，我请你吃个便饭。
B: 谢了，我刚啃了个三明治， 一会儿还有工作呢。
(我的青春谁做主，第七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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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拒绝一个邀请但两个人就有不同的拒绝言语，“我说了，我不想吃” 是性格刚烈的人经常使用，而“谢了，我刚吃了个三明治，一会儿还有工作呢”却 是性格比较含蓄的人的选择。
人们在忧愁或愉快、友爱和憎恨的情况下作出的判断是不相同的。拒绝者 可以由于感情的变化影响他对同一“拒绝”信息做出不同的理解、评价和判断，这 既包括对不同“拒绝”主体的情感不同，也包括对同一“拒绝”主体感情的先后变 化。例如：
(89) 主任: 我们要商量商量！
顾小西：没得商量。
主任：那书都是印出来了，印着他的名字了。
顾小西：那我就管不着了。
主任：顾小西，你这是什么态度？
(新结婚时代，第二集)
这个例子是职员对主任的拒绝，一般情况下，拒绝言语应该委婉一些，但 因情绪不好，所以她不管被她拒绝的人是谁，主任还是一般同事，她仍然以强烈 态度直接拒绝对方的商量要求。再如：
(90) 小西和简佳是同事，他们俩在两个不同的编辑部工作，他们之间未发生误
解时的会话：
① 小西：我来是想跟你说件事。
简佳：等我下班以后咱们再谈好吧？
（新结婚时代，第八集）
和发生误解后的会话：
小西：我想跟你谈谈。
简佳：我不想跟你谈。
（新结婚时代，第十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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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例子的① 和 ②之中，同样是小西和简佳的会话，在要求事件也差不多情况 下，但在两个不同的情绪之中就产生不同的拒绝言语。当两个人的矛盾未发生，拒绝语 比较委婉“等我下班以后咱们再谈好吧”；矛盾发生后，拒绝语变成很强烈的“我不想跟你 谈”。
总 之 ， 在 上 述 的 三 种 拒 绝 影 响 因 素 中 ， 情 感 和 性 格 主 要 同 说 话 者 自 身 有
关 ， 随 说话 者个 人情 况而 变 化， 可 控制的 程度不太高 ，有时 候更加具有 随机 性 。
而 社 会 地位 则更 偏向 于客 观 性， 涉 及到交 际双方，随 双方的 社会关系而 变化 ， 更 具有相对稳定性，可控制的程度也更高。
机关 、办 公室 常用 的 现 代汉 语 拒 绝言 语 可 以分 成 单 项 直 接拒 绝、 多项 直 接
上班族常用的汉-越语拒绝言语表达方式之异同
越南上班族的拒绝言语表达方式之分类（与汉语相比）
关于越南语的拒绝言语研究已经有了很多学者进行研究，以上班族为自己的研究 对象，参考前人研究结果并通过实际收集、分析、总结资料之后。本人把越南上班族拒 绝言语跟中国的一样分成3大种类型：单项直接拒绝、多项直接拒绝与间接拒绝。
3.1.1 单项直接拒绝表达方式
直接说法是使用直接和毫无保留的方式来实现。因此，这种表达方式或多或少直 接影响对方的面子。汉语同越南语都使用否定词语“不”、“不行”来表示直接拒绝。例 如：
Vân: Xong rồi, nhưng phải đợi tích hợp
Tú: Tài liệu, anh cần ngay bây giờ
Vân: Ngay bây giờ thì không được đâu
阿秀：怎么样了？
阿云：好了，但是要等总结。
阿秀：资料，我马上要！
阿云：现在还不行。
(Lập trình cho trái tim, Tập 32)
（92）Sếp: Vẫn còn thời gian, em rút lại đơn xin nghỉ việc này đi
Vũ: Không, em đã quyết vậy rồi
主任：还有时间，这封辞职申请书你收回去吧。
阿雨：不，我已经决定了
(Lập trình cho trái tim, Tập 16)
这两个例子中，都使用直接说法来表示干脆的态度“现在还不行”、“ 不，我已经 决定了”。但在第 92 例子中，我们就两个句子进行对比,“Không, em đã quyết vậy rồi”和
“不，我已经决定了”。这句子尽管是下级对上级的拒绝，但前者不让被拒绝者感到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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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而只表示拒绝者的干脆态度。这里的“em”体现了双方的熟悉关系。而后者，并没有 感情色彩。
关于直接拒绝的使用对象，两种语言也有不同之处，汉语大部分是上级对下级或 平级之间的拒绝，而在越南语，下级对上级仍然使用直接说法。这个现象可能由于越南 语代词系统又有称呼作用又有表情作用。汉语只有“我”、“你”，但越南语的代词非常丰
富 “anh, em, tôi, tao, tớ, mình….”，根据语境而选择符合代词。
越南上班族使用直接拒绝表达方式不太多，在300条语料中，只有 24条，占总数
3.1.2 多项直接拒绝表达方式
多项直接拒绝就是复合类表达方式，由单项直接拒绝加上一种间接拒绝或表示礼 貌词语，旨在表示尊重对方、提高对方的面子以及减缓拒绝行为的直接、干脆态度。此 种类型包括如下小类：
3.1.2.1 直接拒绝+ 道谢表达方式
这种表达方式的结构跟汉语的结构一样简单，大部分是“不／不用＋谢谢／非常感 谢”。越南上班族没有中国使用那么多，在 300 条语料之中，它只有 6 条，占总数的 2%。直接拒绝加上道谢一般用来表示邀请或提供帮助的拒绝，并使用对象不分等级，例 如：
（93）Chủ tịch công đoàn: Ngày quốc tế thiếu nhi năm nay sẽ không có chú hề nữa Đức: Sao vậy, em đã tạo được con robot ngộ ngĩnh, anh mà đặt trên đầu đảm bảo anh sẽ chọc cười được mấy đứa con nít đó
Chủ tịch CĐ: Cám ơn cậu nhiều, tôi sợ lắm rồi, tôi đã nói với GĐ rồi, kêu ai làm thì làm tôi không làm chú hề đâu
公会主席：今年儿童节将不再有小丑子了。
阿德：为什么？我已经做了一个好可爱的小娃娃， 你把他放在头上啊，一定让小 孩们笑得很开心啊。
公会主席：多谢你啊！我怕了，我跟经理说好了，叫谁做就谁做，我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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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Tiên: Anh phải rất cẩn thận khi gửi tiền cho nó Mai tôi sẽ làm cho anh một thẻ tín dụng điện tử Anh gửi cho nó và kiểm soát chi tiêu qua thẻ
Cường: Rất cảm ơn anh giúp đỡ Nhưng tôi chưa cần, khi nào không lo được nữa, tôi sẽ có lời
阿仙：给他寄钱时你应该谨慎。明天我给你办一张电子信用卡。你通过这张卡寄 钱给他并监督他的开支。
阿强：多谢你的帮助，可是，我目前还不需要，需要时我将跟你说。
（Nguyễn Như Phong, Cổ cồn trắng, tr 62）
这第 93、94 例子都以直接拒绝加上道谢语结构“多谢你啊！…我不做”、“多谢你
的帮助，可是，我目前还不需要”来拒绝对方的提供帮助。两个例子中的拒绝者和建议者 都具有相同的社会地位。
通过语料分析以及对比工作，我们发现越南上班族在此拒绝结构与中国上班族有 不同之处。越南上班族比较喜欢先感谢，后直接拒绝，但中国上班族却常常先拒绝，后 感谢。
3.1.2.2 直接拒绝+ 提醒对方的任务
与中国上班族不一样，在多项直接拒绝表达方式中，越南上班族还使用“直接拒绝
汉-越语的上班族拒绝言语表达方式的异同
从上述的具体分析，本文把全部中国上班族与越南上班族的拒绝言语表达方式进 行如下总结：
表格2 中- 越 三大种拒绝言语的比率与差距
次序 拒绝种类 比率 （越） 比率（中） 差距
1 单项直接拒绝 8% 9% 1, 00%
2 多项直接拒绝 11, 33% 25% 13,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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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项直接拒绝 多项直接拒绝 间接拒绝
图表 3 中 - 越三大种拒绝言语的比率与差距
从图表上看，中国与越南上班族的单项直接表达方式的使用频率一样低，只占总数的
9% 和8%。这个现象就是因为越-中两国都受着比较“含蓄”的文化背景的影响。
对多项直接拒绝来说，中-越两国的使用频率相当高，其为25% 与11, 33%，并两 者的差距为 13, 67%。这个数据表明中国上班族比越南上班族喜欢使用直率加上委婉说 法。
由于拒绝言语行为最能威胁对方面子，在交际的时候， 说话者总会尽量避免伤害 对方面子，尤其对于有着东方含蓄文化的中国、越南人来说， 间接拒绝表达方式便成了 首选。因此，以比率为 80,67% 和 66%，间接说法是使用最多的一种；而越南人比中国 人的使用频率还是高。下面就是两个语言在间接拒绝说法的比率与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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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格3 越-中上班族间接拒绝表达方式的比率的统计表
次 序 拒绝表达方式 比率（越） 比率（中） 差距
5 陈述消极后果 2,67% 1,67% 1 %
6 先肯定再拒绝 4,33% 4% 0,33 %
10 提供代替方案 8,33 % 6,66% 1,66 %
11 否定自己能力 10 % 1,33% 8,67 %
12 提醒对方的任务 3,67 % 1% 2,67 %
13 开玩笑的表达方式 0% 1,67 % 2,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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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再确认的表达方式 5,33 % 0 % 5,33 %
15 否定对方的能力 2,67 % 0 % 2,67 %
根 据 表 格 3，我 们可知 道中 国上 班族经 常 使用的 表达 方式为 ：说 明理 由、
道 歉 、 推 迟 、 提 供 代 替 方 案 ； 越 南 的 是 ： 说 明 理 由 （14%） 、 否 定 自 己 能 力
（10%）、推迟（9,0%）、提供代替方案（8,33%）等四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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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在使用最多的 4 种已有 3 种是相同的，只有一种是不同的。中国人选择
“道 歉”和 越南 选择“否 定自 己 能 力”可能是 他们的习惯而已，因为此两种都带有含 蓄、谦虚的文化特点。
除了 使用 频率 最高 的 表 达方 式以 外， 我们 还要 考虑 到使 用频 率最 低的 ，其 中最得到注意的就是两种语言的交叉部分，其为“开玩笑”（中国）、“再确认的表达 方式”（越南）和“否定对方的能力”（越南）等三种说法。这些表达方式其实存在于所有 的语言，只是在我们所考察的语料之中未见过。
上述 本 人 就在 各种 表达 方式 的比 率高 低进 行分 析。 还有 另一 个角 度就 是它 们之间的差距
表格4 越-中间接拒绝表达方式的比率差距
次序 差距额 间接表达方式
陈述消极后果 先肯定再拒绝 设定条件 推迟 提供代替方案 提醒对方的任务 开玩笑
否定对方的能力
批评教育 话题转换
否定自己能力 再确认的表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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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与越南上班族在“道谢”、“陈述消极后果”、“先肯定再 拒绝”、“设 定 条
件”、“推迟”、“提供代替方案”、“提醒对方的任务”、 “开玩笑”、“否定对方的能 力”等 9 种间接说法没有很大的区别。
以差距为 3%- 5%，中国和越南上班族在“说明理由”、“批评教育”、“话题
转 换”等 三 种 表 达 方 式 具 有 相 当 大 的 区 别 。 中 国 人 比 越 南 人 更 喜 欢 使 用“说 明 理 由”，而越南人比中国人经常使用“批评教育”和 “话题转换”等表达方式。
“道 歉”、“否 定自 己能 力”、“再 确认 的表 达方 式”是具 有差 距最 大的 三种 表 达方式。中国人更喜欢说“道 歉”，而越南人更喜欢“否定自己的能力”和“再确认的 表达方式”。
总之，从上述的研究结果，本文为了中国与越南上班族提供了几个建议：
第一 ，在 三大 种拒 绝表 达方 式之 中， 多项 直接 拒绝 类 型 具有 较大 的差 距。
单 独 使 用直 接拒 绝语 固然 不 礼貌 ， 但是人 们在实施拒 绝言语 行为时往往 并不 是 有
一 句 话 来完 成的 ，即 一个 拒 绝序 列 通常会 包 括 多个组 成部分，这 些部分 共同 作用
来 调 节 双方 的关 系， 从而 有 效地 实 施拒绝 行为。单独 使用直 接拒绝会严 重威 胁 交
际 者 的 面子 ，而 委婉 拒绝 在 有些 情 况下又 容易发生误 解。因 此，使用汉 语的 越 南 人应该多多使用多项直接拒绝表达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