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汉语语气副词“毕竟”与“究竟”的基础理论及其相关研究 1 现代汉语副词的基础理论
副词的定义
1 现代汉语副词的基础理论 1.1 现代汉语副词概述
自从《马氏文通》以来，对现代汉语副词的研究可谓定义尚欠明确，范 围界定不一，虚实规划难定。因此，现代汉语副词研究始终是语法研究中令 人瞩目的焦点和争议颇多的热点。正如张谊生所说副词―一直是汉语词类研究 中引起争议和存在文体最多的词类‖。在现代汉语中，副词的句法功能比较简 单，然而，一些常用副词不仅使用频率较高，而用法丰富多样。
1.1.1 副词的定义
副词的定义最早始于《马氏文通》称为―状子‖。之后，吕叔湘、朱德 熙、丁声树、张静、黄伯荣等语法家均对副词下过定义。综合各语法家的意 见可归纳为副词是在方式、程度、时间、语气等方面对动词、形容词或整个 句子进行修饰限制的词。副词常限制、修饰动词、形容词性词语，表示程 度、范围、时间等意义。
1.1.2 副词的分类
在现代汉语中，副词是引起专家学者争论最多的词类，也是越南人学习汉语的一个难点。关于副词的分类也存在不同的意见，因分类标准不同所以作出不同的结论。在一般语法书里，副词分为表示程度的副词、表示时间的
副词、表示频率的副词、表示范围的副词、表示情态的副词、表示肯定的副 词和表示语气的副词等七类。具体如下：
表一、汉语常用副词分类
（白晓红、赵卫：汉语虚词15讲）
1.范围副词 只、光、仅、仅仅、都、全、才、就、也、一共、总共、多
半、大致、大都、处处、统统
2.频率副词 还、再、又、也、常、常常、往往、重新、经常、通常、不
住、不断、一再、再三、接连、一连、连连、连
3.程度副词 很、太、非常、十分、特别、尤其、格外、真、相当、更、越
来越、怪、挺、几乎、异常、无比、万分、分外、稍、稍微、
略微、极、极其、最、顶
4.时间副词 刚、刚刚、早、就、才、刚才、已、已经、曾、曾经、马上、
立刻、直、一直、一向、总、总是、早已、预先、本、本来、
原来、将、即将、随后、届时、顿时、随即、眼看、一时、偶尔、按时、时常、时时、始终、从来、从不、从未、从没、终
5.肯否副词 一定、的确、却是、必定、大概、恐怕、不、没、没有、别、
不用、不必、不曾、未必
6.语气副词 并、才、就、可、却、倒、反、反倒、偏、偏偏、居然、竟、
竟然、果然、到底、究竟、毕竟、终究、难道、恰好、可巧、
恰巧、必定、必然、必须、准、自然、或许、反正、反而、干 脆、绝对、万万、千万、明明、简直、决（不/没）、毫（不/
没）、总归、总算、不妨、不过、多亏、幸亏、幸好、尽管、
尽量、分明、不免、差点儿、差不多、好在、原来、本来
7.情态副词 一起、一块儿、一道、一向、互相、亲自、悄悄、偷偷、暗
暗、照例、照常、依然、仍、仍然、仍旧、日益、赶忙、连 忙、赶快、赶紧、顺便、顺手、随手、独自、分别、纷纷、死 活、竭力、轻易、特、特地、特意、故意、一心、不禁、禁不 住、逐步、逐渐、渐渐、一下子、一口气、忽然、突然、猛然
1.1.3 副词的语法特征
（一）副词都能作状语
副词区别于其他词类的主要特征就是作状语这一功能。在作状语时，单音双音副词都可以放在谓语中心之前主语之后。此外，有一些双音副词可以放在主语之前。
例1：―最后她到了‖ 和 ―她最后到了‖。
例2：―也许她已经走到半路上‖ 和 ―难道这种产品还会受欢迎吗?‖，―已
经‖、―还‖ 修饰句中谓语，―也许‖、―难道‖ 是句首状语，修饰全句。
有些副词可以修饰名词或代词，表示限制人或事物的范围，用来修饰名 词主语的副词不多，有―就、仅、仅仅、只、光、单、单单、几乎‖ 等等 。
例3：―只这几个牌子过硬，你看要哪个？‖（表示限制品牌的范围）
例4：―今天就我倒霉。‖（表示限制人的范围）
例5：―光轿车就有十几辆。‖（表示限制轿车的范围）
例6：―仅这一点理由就充分了。‖（表示限制理由的范围）
有部分副词可以用来修饰数量词组，用来表明说话人对数量的一种看 法，如：―正好、刚、已经、不过、恰好、大概、才‖等等。
例7：―做了恰好三十天‖、―用了才六个小时‖、―结婚已经十年了‖。
（二）有些副词可以作补语
程度补语 ―很‖、―极‖ 可以作补语。―很‖ 作补语，前头要加 ―得‖，如：
―好得很‖、―糟糕得很‖。―极‖ 作补语时后头要加 ―了‖，如：―伤心极了‖、―好 极了‖。
（三）多数副词不能单独使用，附着性较强
副词一般不能单独使用、附着性较强。有学者对486个比较常用的副词作了比较，结果显示，只有65个可以单独使用，仅占13.4%。
（四）副词不受其他词类的修饰
副词一般不受其他词类的修饰。这是副词组合功能方面的规则。
（五）部分副词能兼有关联作用
这里的关联作用是指有一部分的副词能够把动词、形容词或者短语、句 子组合在一起。有单用的，有成对使用的，如：
单用：―说了又说‖、―打不赢就走‖、―说清楚再走‖、―不去也可以‖ 等。
合用：―越忙越乱‖、―既聋又哑‖、―也好也不好‖、―非去不可‖ 等。
与连词配合使用：―不但……还‖、―只有……才‖、―除非……才‖ 等。
（六）部分单音节副词有重叠形式
有重叠形式的单音节副词包括：―明明、常常、仅仅、渐渐、最最、足 足、刚刚‖ 等等。这些副词与其单音节形式在语义和句法等方面都存在一些差 异。但有些情况下只能用单音节副词或者其重叠形式。可以说 ―我今天白来 了‖。而不能说 ―我今天白白来了‖。
1.2 汉语副词的虚实归属
从汉语语法史来看，副词的归属一直存在着分歧。其主要原因是因为人们用来划分词类的标准不同而已。从意义的角度给词分类，副词的词汇意义不十分实在 ，所以看作虚词；从功能的角度给词分类的话，副词可以做充当句子成分，而把它归入实词。不同的标准可以得出不同的结论，主要有三种观点： a 归入虚词
在传统语法研究当中，副词一直被认为属于虚词。持此观点的主要有黎 锦熙、吕叔湘、朱德熙、马真、陆俭明、张谊生等。他们均持副词是虚词这 一观点，但他们的归类标准不一。 b 归入实词
现代汉语语气副词的基础理论
语法学界一般认为，语气副词是在状语的位置上表示语气的词。语气副 词是表示说话人的情感态度、意志和主观意愿的副词，又称评注性副词。语 气副词的意义较为抽象、空灵，语用条件也颇为复杂。常见的语气副词有难 道、终于、毕竟、究竟、到底、简直、大概、幸会、才、也许、就、只等。
2.1.2 语气副词的特点
语气副词是表达说话人主观情感认识的，因此具有很强的主观性。该特 点决定了它在句子中通常处于最外层，而且语气副词的位置比较灵活。
部分语气副词可以单独回答问题。
语气副词用在动词、形容词前面，起修饰、限制作用的成分。语气副词 能修饰动词、形容词，又能修饰全局，这是语气副词的主要特点。
例8：大家也许会原谅我。 或者：也许他家会原谅我。
语气副词象其他副词一样能用于主语之后，但大部分语气副词能出现在 主语前。这是语气副词同其他小类副词的主要区别所在。出现在主语前 的语气副词是对整个句子起修饰或者限制作用，语气覆盖面较广。而出 现在主语后的语气副词覆盖面稍窄些，它只对谓语起修饰或限制作用，
对主语作用不大。此外，有的语气副词可以移到句末。
总而言之，语气副词的功能可以归纳为：语气副词可位于动词或形容词 前面，也可位于主语前面，当与其他副词共现时具有前置性的特点。语气副 词的基本功能是表达说话者对叙述内容的主观态度。在语义上，可表示语气 或者情态功能，有时还可以起语篇关联的作用。
2.2 现代汉语语气副词的研究综述
截至目前，语气副词一直是现代汉语语法研究的热点和难点。学术界对语气副词的研究不断升温，各位语法家、学者以不同的视角从宏观和微观方面对语气副词进行研究，并取得了许多成就和显著的进展。
齐春红在《现代汉语语气副词研究》（2008）中总结了前人对语气副词 的研究结果。他指出，―王力1943～1944年所著的《中国现代语法》第一次 指出―语气副词‖的概念。王力指出―语气副词‖有些是专用于语气的，还有一些 是借用普遍副词的。齐春红还指出，王力将语气副词分为不满语气、轻说语 气、重说语气、辩驳语气、诧异语气、慷慨语气、顿挫语气和反诘语气等八 类，并认为王力给语气副词的归类是意义类，而且范围比较窄。关于齐春红 自己对语气副词的研究，他在《现代汉语语气副词研究》（2008）中以―两个 三角‖为研究视角，综合两个三角的理论对语气副词进行动态的、综合的研 究。 齐春红的研究重点包括：其一是语气副词的范围，运用原型范畴等理论 对语气副词这个术语的外延和内涵进行了界定，确立了语气副词的典型范畴 和边缘范畴；其二是从主观量的表达上对语气副词的义类进行重新归纳，研 究语气副词的共现规律，以及语气副词与句类的组配规律；其三是多维地研 究语气副词的语用功能；其四是对表达异态主观量的单音节语气副词从历 时、共时的角度进行研究。
另外，李鑫在―语气副词研究综述‖（《科技信息》，2009 年第01期）
中也对语气副词研究做一个简单的回顾。李鑫认为，张谊生（2000）在《现代汉语副词》中强调研究副词要注重将副词的历时发展与共时变化结合起来，他根据副词虚化的程度将副词分为描摹性副词、评注性副词与限制性副词等三类，并从分布与组合、传信与情态、语用与篇章等三个角度对语气副
词的功能进行分析。此外，李鑫还总结了史金生（2002）在博士论文《现代 汉语副词的语义功能研究》中对语气副词的研究结果。李鑫指出， 史金生
（2002）―以全新的视角对副词进行了分类与研究。他运用语义功能从不同的 角度对语气副词进行描写和分析，首先讨论了语气副词的范围、类别等情 况，接着分析了制约语气副词共现的各种因素，提出了自己的语气副词分类 体系‖。综述前人对语气副词研究结果后，李鑫提出了各研究家、学者在宏观 和微观研究方面均取得诸多成果的结论；同时认为，在一些研究方面学术界 仍然没有同意的看法。此外，在划分语气副词词内部小类的问题上分歧较 大，主要是因为划分的标准不统一。
齐沪扬（2002）在《语气词与语气系统》中考察了语气副词在语气系统 中的功能。他认为句子中有表语气的成分，短语中没有。表示语气的主要是 语气词，也可以是语气副词。从语气系统考虑， 齐沪扬认为，语气副词的焦 点表述只存在于意志表示中。此外， 齐沪扬还分析了语气副词在传信评价和 传疑评价中所起的作用；从语气和口气的异同谈语气副词的强调性功能。
总体上看，我们可发现语气副词一直受到许多学者的关注。目前，虽有越来越多学者开始关注语气副词的研究，但与汉语其他词类的研究相比，语气副词的研究项目仍较少。语气副词乃至副词是现代汉语语法中的难点、历来争议繁多，因此对中国人来讲，掌握好各语气副词的句法、语义和语用等方面的知识并不容易，对越南汉语学习者来讲难度更大。我们希望，今后将
有更多有关语气副词的专题研究项目，各位学者可在此领域取得更大的突破与成就。
语气副词“毕竟”与“究竟”的研究综述
吕叔湘、丁声树在《现代汉语词典》（2002，增补本）中认为，―毕 竟‖：副词，表示追根究底所得的结论；有―究竟‖、―终归‖、―到底‖的意思。
王自强在《现代汉语虚词词典》（1998）中认为，―毕竟‖：副词，
（1）有―终究‖、―到底‖的意思，表示最后得出的结论或者结果。（2）用在前 一分句，强调原因。（3）同―是‖连用，重复它前而的一个词或者词组，表示 强调。 ―毕竟‖用在陈述句里表示肯定或者确定，没有―追究‖的意思，不能用 于疑问句。
吕叔湘在《现代汉语八百词》（1980）中的解释就是, ―毕竟‖：副词。
―毕竟‖表示追根究底所得的结论；有 ―究竟‖; ―终归‖ ; ―到底‖ 的意思。充分肯 定重要的或者正确的事实，暗含否定别人的不重要或者错误的结论。
王天姣（2010）在―‗毕竟‘语气副词研究综述‖（硕士学位论文）中已对
―毕竟‖的意义研究进行总结。王天姣认为，北京大学中文系1955、1957级语
言班编的《现代汉语虚词例释》（1982）中已指出，副词―毕竟‖强调事物的状态、性质及特点，表示不管怎么样终究还是这样。此外，―毕竟‖也表示某种事情、现象到最后还是发生了。―毕竟‖不能用于问句。另外，王天姣也总
结了景士俊在《现代汉语虚词》（1980）对语气副词―毕竟‖的研究。王天姣 指出，景士俊在《现代汉语虚词》中指出 ―毕竟‖是副词，表示某种事物、状 况的确认或肯定，不管在任何情况下均不能否认，强调语气。此外，使用―毕 竟‖时还是为了强调某些事物最终还是出现了、发生了，跟―到底‖相似。―毕 竟‖不能用于疑问句。
张秋杭（2006）的―语气副词‗毕竟‘的语义分析‖（《汉语学习》）是根 据副词的基本意义和派生意义之间的区别和联系方面考察―毕竟‖的各种释 义，运用语义背景的分析手段归纳总结―毕竟‖的基本用法以及语篇功能。 张 秋杭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总结了―毕竟‖语义的五种看法。他认为，这五种 看法都有其合理性，但未全面。他认为，―毕竟‖在句子中主要起强调语气的 作用，这构成了其的基本语法意义；而表结论、表原因构成了其派生语法意 义。
另外，白晓红和赵卫在《汉语虚词15讲》（2007）中用一个表格概括 了包括―毕竟‖与―究竟‖在内的―毕竟‖类语气副词的意义及其用法。表格如下：
表二、“毕竟”类语气副词的意义及其用法 (白晓红和赵卫在《汉语虚词15讲》)
说明 到底 究竟 毕竟 终于
表示追问的语气，可用于一般问句以外的疑问
句或带疑问词的非疑问句中。 ＋ ＋ － － 表示对原因或特点的强调，有―不管怎么说，结
果都是这样‖的意思。
表示经过较长时间或艰难的过程，最后出现了 某种结果。
3.2 语气副词“究竟” 的研究综述
吕叔湘、丁声树在 《现代汉语词典》（2002，增补本）中认为，（1）
结果；原委。（2）副词，用在问句里（非问句里不用―究竟‖），表示追究。
（3）副词，有―毕竟‖、―到底‖的意思。
王自强在《现代汉语虚词词典》（1998）中认为，―究竟‖是副词，
（1）有―到底‖的意思，表示追究。用在问句里，有加强语气的作用，可以用 在主语前面。用―究竟‖的问句时不能用助词―吗‖。多用于书面语。（2）有―终 究‖、―毕竟‖的意思，表示归根到底结论就是这样，有加强语气的作用。同
―是‖连用，重复它前面的一个词或者词组，强调事物的特性。
吕叔湘在《现代汉语八百词》（1980）中认为，―究竟‖：副词。（1）
用于问句（带―吗‖的问句除外），表示进一步追究，有加强语气的作用。多用于书面语。（2）归根到底，有―毕竟‖的意思，有加强语气的作用。多用于疑问句或含有评价的陈述句。―究竟‖用于―是‖字句表示强调事物特征的意思。
王天姣（2010）在《―毕竟‖语气副词研究综述》（硕士学位论文）中也 对―究竟‖的研究结果进行总结。 王天姣指出，在北京大学中文系1955、1957 级语言班编的《现代汉语虚词例释》（1982）中 ―究竟‖是副词，跟―到底‖的 意思相近。―究竟‖可用于疑问句，表示追究事实的真相。―究竟‖ 用于陈述句 中，表示不管条件怎样，事情到底还是这样。此外在陈述句中，―究竟‖也能 表示追究的意思，但后面总有一个疑问代词，或可共选择的并列两项。另 外，对于景士俊的《现代汉语虚词》（1980），王天姣认为，景士俊在《现 代汉语虚词》中指出 ―究竟‖是副词，可出现在疑问句和陈述句，表示对事物 真实情况的追究，相当于―到底‖。出现在陈述句中，表示对事物的性状或结 论的肯定，相当于―毕竟‖。景士俊还指出，―究竟‖和―毕竟‖的一个不同点在于
―毕竟‖没有追究的含义，两者在确定事物的形状或结论上有共同点。
姚晓霞（2007）在―从语法角度考察语气副词 ‗究竟‘‖（《现代语文》）
中认为，―究竟‖是语气副词，表达对事物真实情况的进一步追究，有加强语 气的作用。 姚晓霞已从语法角度对―究竟‖进行分析。具体，她从造句、在句 中出现的位次等方面考察语气副词―究竟‖，指出―究竟‖可出现在疑问句和陈述 句、―究竟‖既可以出现在主语之前，又可出现在主语之后。在句法分布上，
―究竟‖具有很大的灵活性。
陈秀明（2006）在―评注性副词―毕竟‖、―到底‖、―终究‖、―究竟‖的对比研究‖（ 硕士论文）中已对―毕竟‖、―到底‖、―终究‖、―究竟‖ 的语法意义及其
对比分析。他还对四者在语篇功能和句法形式上进行考察。首先他分别对―毕 竟‖、―到底‖、―终究‖、―究竟‖ 等四个词语的语法意义进行仔细分析，指出它 们的不同义项。在语篇功能上的考察研究， 陈秀明认为，―毕竟‖、―到底‖、
―终究‖、―究竟‖ 只能出现在动态的句子中，不能出现在静态的短语中，因此 他对四者在句子中进行考察，分析四者的语义结构模式。他认为，四者在分 布组合上位置较为灵活，其中―毕竟‖的位置是最灵活的，它既可位于句中，
语气副词“毕竟”与“究竟”的语义比较分析
1.1 语气副词“毕竟”的语义特征
我们对搜集北大语料库与一些文学作品的 308 例包含―毕竟‖的语言片段 进行语义考察和频率分析。通过考察资料，本文将―毕竟‖的语法意义分为下 列四大义项：
1.1.1 表结论 “毕竟”表示追根究底所得的结论
一般表示已有的情况不足以影响最后的结论。多用于辨别或反驳。一般 出现在如下的语义结构模式：
繁式为：（虽然）A ＋（但是）毕竟 B ＋ 某种情况 C （I）
简式为：（虽然）A ＋（但是）毕竟 B
A 是肯定甲现象或情况的存在，B 是对A的反驳或辩解，通过―毕竟‖强
调B引出的结论或结果，其后可出现或省略的情况或现象C。―毕竟‖后面可 以接动词短语、主胃短语、形容词短语等。例如：
（1）虽然有铁证在手，吴志国有极大嫌疑，可毕竟尚未结案，还不是百 分之百的。（麦家《风声》）
（2）虽说有点目标，毕竟没拿到证据，嫌疑而已。（麦家《风声》）
（3）每个人都想夺冠，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最棒的，虽说―文无第一、
武无第二‖，但冠军毕竟只有一个，这是很残酷的事，但也正是比赛的魅力所 在。（北大语料库）
在（1）、（2）、（3）三个句子中均通过―毕竟‖强调追根究底所得的 结论，其分别是 ―尚未结案‖、―没拿到证据‖只是―嫌疑而已‖、―只有一个，这 是很残酷的事，但也正是比赛的魅力所在‖。―毕竟‖后面都是动词。
（一）强调事物的性质、状态、特点，其中包括人们公认的事实或结 论，含有强调语气
―毕竟‖可以出现在（I）语义结构模式表强调事物的性质、状态或特 点。 A 是肯定甲现象或情况的存在（A 可以省略），B 也是对A的反驳或辩 解，通过―毕竟‖强调事物的性质、状态、特点或者一种事实。
（4）―不用找了。‖看来自己是逃不过了，想来也是，受欺负的毕竟是她 弟弟，展越蒙再怎么也帮不了忙。（安思源《二两娘子》）
（5） 五阿哥虽保持中立，幷不表态，可他毕竟是九阿哥一母同胞的兄 弟，而且兄弟两人感情甚好。（ 桐华《步步惊心》）
（6）我认为不需要变得更顾及自身。毕竟，这是一种团队比赛，个人的得分数据永远不会比球队输赢重要。（北大语料库）
例（4）中，用―毕竟‖强调―是她弟弟‖这一事实。例（5）中通过用―毕 竟‖来强调―五阿哥是九阿哥一母同胞的兄弟‖这一事实，因此他们的感情甚 好。例（6）中， 通过使用―毕竟‖来强调―这是一种团队比赛‖ 这一比赛性质。
（二）强调某种结果最终还是出现了、发生了 ―毕竟‖可用来强调某种结果经过一定的过程最终还是出现了。―毕竟‖这 一用法在现代汉语中日趋减少。在人们实际的使用过程中，人们不倾向于选 择―毕竟‖这一意义，因此―毕竟‖用于这种用法比较少见。典型的语义结构模式 可描述为：
某一情况或观点 C ＋ 毕竟 某种变化或最终情况 B
毕竟 某种变化或最终情况 B ＋ 某一情况或观点 C 此外，―毕竟‖还用来强调某些事物、现象经过一番努力、曲折最终出现 的某种结果。当强调某种结果最终出现的时候，―毕竟‖分句前是要经过一番 努力、曲折或不如意的分句，因此―毕竟‖分句前不能省落。―毕竟‖分句表明最 终的某种结果。一般出现在以下的语义结构模式：
某种努力、曲折或不如意 A ＋ 毕竟结果 B （7）实在累得不行，就和衣躺一会儿然后继续工作。有时忙得连饭也顾
不上吃。但是，会议毕竟取得了成功。（北大语料库）
语气副词“毕竟”、“究竟”在越南语中相对应的表达形式之考察 1 “毕竟”与“究竟”在汉越词典中的翻译
语义方面的考察结果…
根据上述考察可得出如下的一些结论：
通过―毕竟‖词语的考察结果我们发现，大部分表示结论义项时，―毕竟‖
常被译成―rốt cuộc‖ 和 ―suy cho cùng‖、―cuối cùng‖等，也有的被译成―dù sao‖和其他相应词语，表示最后得出的结论或者某种事情最终的结果还 是发生了。而表示原因、转折或者强调某种情况的事实或事物的特点时
―毕竟‖常被译成―dù gì/dù sao/dẫu sao‖。一般来说―毕竟‖很少译成越南语的―đúng là‖ 、―vốn là‖ 、―đằng nào‖。但根据具体的语境和译者的主观
意情有的情况也可以将―毕竟‖译成―đúng là‖、―vốn là‖等相应词语，表强 调某种事情或事物的特点。
（74） 可想着未来八阿哥的下场，又觉得这个依靠也绝对是靠不住的。
不过那毕竟是很多年后的事情，现在也顾不上。 （桐华《步步惊心》）
Song nghĩ tới kết cục mai sau của Bát a ca, cô lại cảm thấy chỗ dựa Nhược Lan không vững vàng chút nào Dẫu sao đấy cũng là chuyện nhiều năm nữa, trước mắt không lo vội
（75） 他又说："我毕竟是阿哥，抗旨虽严重，可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有性 命之忧。" （桐华《步步惊心》）
- Kháng chỉ tuy là tội nặng, nhưng đằng nào ta cũng là a ca, không đến nỗi nguy hiểm tính mạng đâu
这里的―đằng nào‖ 所表的意义相当于―dẫu sao‖ ―dù sao‖，因此也可以翻
译成 ―dẫu sao‖ 或者 ―dù sao‖。
（77）不过拉瑞毕竟是个执业多年的律师，职 业习惯使他没有把这个结 论强加给婷儿，而是希望婷儿认真考虑他的建议。（ 刘卫华、张欣武 《哈佛 女孩刘亦婷》）
Ngài Larry vốn là một luật sư lâu năm trong nghề, thói quen nghề nghiệp khiến ông không thể bắt buộc Đình Nhi phải chấp nhận những ý kiến đó mà chỉ hy vọng Đình Nhi suy nghĩ nghiêm túc đối với đề nghị của ông
这里的―vốn là‖ 也可以翻译成 ―dù sao‖ 或者 ―dù gì‖。
（78） ―二爷，这可是您老喝惯了的上等龙井。‖
二爷又吸了一小口，品品，道： ―毕竟还是寡淡！‖（莫言《檀香刑》）
Thưa ông Hai, đây là trà Long Tỉnh loại một mà ông vẫn thường dùng Ông Hai lại nhấp một ngụm nhỏ, chép chép, nói: - Đúng là nhạt
―究竟‖词语的考察结果显示，―究竟‖出现在疑问句或者带有疑问形式的
句子中表深究时，―究竟‖常被译成―rốt cuộc‖。我们认为，这是最符合的 越南语相应词语，译成―rốt cuộc‖有强调说话人想追求事情真相的作 用。―究竟‖大部分用来表示深究，因此在语料中可见，―毕竟‖翻译成
―rốt cuộc‖比率是最高的，其次是不翻译，而翻译成其他相应词语也出 现但占的比率较低。此外，―究竟‖出现在带有疑问形势的陈述句中，表 强调某种事情，从而引出某种结论的语义时也常译成―rốt cuộc‖。―究竟‖
表结论时，常被译成―suy cho cùng‖、―cuối cùng‖。
（79）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许之恒也想，或许祁娟说他是人渣也不为 过。（蝶之灵《奔跑的蜗牛》）
Hứa Chi Hằng thầm nghĩ, rốt cuộc ông ta là người như thế nào, có lẽ Kỳ Quyên nói ông ta là đồ cặn bã cũng không có gì quá đáng
（80）母子三人，究竟谁对谁错？为什么结局是三人都深受伤害？（桐 华《步步惊心》）
Ba mẹ con họ, rốt cuộc ai đúng ai sai? Tại sao kết cục lại là cả ba người đều bị thương tổn ?
（81）到美国读书，毕竟是关系到一生成败的重大安排，不仔细权衡利 弊，不能轻率做决定。 Đi sang Hoa Kỳ học, xét cho cùng có quan hệ tới sự thành bại của cả một đời người, không so sánh lợi hại tỉ mỉ, không thể khinh suất quyết định
此外，我们还发现，―毕竟‖和―究竟‖这两个语气副词译成越南语时，不 翻译的现象比较普遍。据表九和表十的总结，在含有―毕竟‖的 135条例 子中，共有46个例子译者不翻译―毕竟‖ ，占 34.07% 。在含有―究竟‖的
165条例子中，共有58处译者不翻译 ―究竟‖，占 35.15％。原因有二，
其一，如果在句子中 ―毕竟‖或―究竟‖ 可以省略而没有影响到句子的整 个意义，这时我们可不用翻译。其二，译者的写作风格也影响到翻译或 者不翻译―毕竟‖、―究竟‖。因为，语气副词―究竟‖、―毕竟‖与其他语气 副词一样是表达说话人主观情感认识的，主观性很强，因此在将两者翻 译成越南时，译者也不用按任何一个准确翻译规则来翻译，他们主要是 根据文章的内容和语境来决定将―毕竟‖、―究竟‖译成哪个越南语相应词 语或者不翻译。一般来讲，―毕竟‖、―究竟‖在句子中均有加强语气的作 用，强调性较强，由此译者如何把 ―毕竟‖、―究竟‖这两个虚词翻译成越 南语取决于在含有―毕竟‖、―究竟‖的句子中译者想强调的哪个部分。
（82）我有点烦，抬起头盯着她，想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她得意洋洋 的笑说：―听说你脑子摔坏了。‖ (桐华《步步惊心》)
Nhược Hi hơi bực, ngẩng lên nhìn xem thử cô ta định làm gì Minh Ngọc cười tự đắc: - Nghe nói sau cú ngã ngươi bị ấm đầu
句法和句类方面的考察结果
根据上述考察可得出如下的一些结论：
―毕竟‖ 与―究竟‖均可出现在句首和句中，不能出现在句尾。越南语 ―rốt cuộc‖、―dù sao‖ 、―suy cho cùng‖ 等典型的相应词语可位于句首和句 中。因此，在翻译过程中，我们不需多考虑越南语相应词在句中的位置 是否与 ―毕竟‖ 、―究竟‖一样。但通过语料考察结果可见，―dù sao‖ 与其 变式在句中的出现率高于句首的。而―suy cho cùng‖ 、―rốt cuộc‖ 与其变 式常出现在句首，尤其是表追究的―究竟‖常译成―rốt cuộc‖，用于首位。
越南语 ―rốt cuộc‖、―dù sao‖ 、―suy cho cùng‖等相应词语同―毕竟‖、―究 竟‖一样，位于句首时表示对整个句子的修饰；出现在句中时表示对其 后面成分的修饰。此外，出现在句首时，―毕竟‖后面主语前面可出现一 个顿号，体现停顿，越南语的 ―rốt cuộc‖ 和―dù sao‖、―suy cho cùng‖ 后 面的部分也有所停顿，旨在引起注意所要强调的某个部分。
（84）一面走着，一面下意识地摸着手腕上的玉镯子， 我究竟有没有惦 记着他？他每年都要问的问题，我今年会怎么回答呢？（桐华《步步惊 心》）
Nhược Hi bước đi, vô thức lần đến chiếc vòng ngọc nơi cổ tay Suy cho cùng, ta có nhớ chàng không? Câu hỏi mà hằng năm chàng đều đưa ra ấy, năm nay ta sẽ trả lời thế nào?
（85） 木筏和木船上的人，无人出手相助。但小狮子毕竟是我的妻子，
我努力撑竿拨水，试 图将木筏向她靠拢。（莫言《蛙》）
Lúc này đoàn thuyền bè của chúng tôi đã tới nơi nhưng không ai ra tay giúp đỡ
Nhưng với tôi thì dù sao―Tiểu sư tử‖ cũng là vợ tôi nên tôi ra sức lái chiếc bè đến chỗ cô ấy
（86）他说着说着，一时气急，停了下来，最后深吸了口气，怒气冲冲 地大声喝问道：―马而泰.若曦，你究竟想要什么？（桐华《步步惊心》）
Gã nói xa xả đến hụt cả hơi, đành ngừng lại, hít một hơi thật sâu rồi hùng hổ thét: -
Mã Nhi Thái Nhược Hi, rốt cục cô muốn gì đây?
通过―毕竟‖语料中越南语翻译情况考察可见，用于感叹句的―毕竟‖均被 翻译成―dù sao‖和―dù gì‖。如：
（87） 这样的人更不能嫁，姑姑愤怒地说，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出卖朋 友，出卖妹妹，你说这样的人能靠得住吗?
可他毕竟帮了你们的忙! （莫言，《蛙》）
―Không nên chọn những kẻ như thế làm chồng!‖Giọng cô có vẻ tức giận lẫn khinh bỉ - Vì một người đàn bà mà bán rẻ bạn bè, bán rẻ người thân Cháu nói xem có thể dựa dẫm vào một kẻ như vậy mà sống được chăng?‖
―Nhưng dù gì cậu ấy cũng giúp đỡ cô rất nhiều.‖
在《步步惊心》作品中，对于无疑而问的疑问句，译者都没有把 ―毕 竟‖ 翻译出来。因为，―毕竟‖出现在非真性疑问句中的目的不是想追问 事情的真相，而只是想通过这个疑问形式来肯定说话人想表达的意思，
因此，译者没有把―毕竟‖翻译出来，不想加强追问的语气。如：
（88）毕竟在这里谁会认为本质上每个人生来就是平等的？（桐华《步步惊心》） Ở thời đại này, làm gì có ai cho rằng về bản chất, mỗi con người sinh ra đều có quyền bình đẳng?
―究竟‖出现在疑问句时常被译成―rốt cuộc‖，有时可译成―suy cho cùng‖、―cuối cùng‖，没有被翻译成―dù sao‖及其变式。在越南语种，
―rốt cuộc‖及其变式也常出现在疑问句；―suy cho cùng‖与―cuối cùng‖主要 出现在陈述句中，有时也出现在疑问句中；―dù sao‖及其变式一般没有 出现在疑问句，而常出现在陈述句。
（89）康熙究竟打算什么时候给太子复位？已经两个多月了！（桐华
Rốt cục thì Khang Hy định lúc nào phục chức cho thái tử đây? Đã hơn hai tháng rồi!
上述考察结果可总结如下：
―毕竟‖｛位于句首或句中、用于陈述句、表结论｝常译成―rốt cuộc‖ 和
―suy cho cùng‖、―cuối cùng‖等。
―毕竟‖｛位于句首或句中、用于陈述句、表示最后得出的结论或者某种
事情最终的结果还是发生了｝常译成―dù sao‖、―dẫu sao‖、―cuối cùng‖。
―毕竟‖｛位于句首或句中、用于陈述句、表原因、表转折或者强调某种
情况的事实或事物的特点｝常译成―dù gì/dù sao/dẫu sao‖。
―毕竟‖｛位于句首或句中、用于感叹句、表结论、表强调｝常译成―dù gì/dù sao/dẫu sao‖。
―毕竟‖｛位于句首（停顿）、用于陈述句、表强调｝常译成 ―rốt cuộc‖ 、―suy cho cùng‖。
译成―đúng là‖ 、―vốn là‖ 、―đằng nào‖的―毕竟‖稀少，但是有的，这取 决于具体的语境和译者的主观意情，表强调某种事情或事物的特点。
可以不翻译―毕竟‖，并且不翻译的现象比较普遍。
在收集的语料中，译者没有把用于非真性疑问句的―毕竟‖翻译出来。
―究竟‖｛位于句首或句中、用于陈述句、表结论｝常译成―rốt cuộc‖ 和
―suy cho cùng‖、―cuối cùng‖等。
―究竟‖｛位于句首或句中、表强调｝常译成―rốt cuộc‖、―rút cuộc‖、
―究竟‖｛位于句首或句中、用于疑问句、表深究｝还可译成―thực ra‖，
―究竟‖｛位于句首或句中、用于疑问句或带有疑问形式的陈述句、表示
深究、表强调｝常译成―rốt cuộc‖ 及其变式，有时可译成―cuối cùng‖、
可以不翻译―究竟‖，并且不翻译的现象比较普遍。
―毕竟‖和―究竟‖翻译成越南语为―rốt cuộc/ rút cuộc, suy cho cùng/ xét cho cùng, dù gì/dù sao/dẫu sao, cuối cùng, đằng nào, thật là‖ 等等。但通过对所收集 的语料进行考察后，我们发现―毕竟‖ 译成越南语相应的―dù gì/dù sao/dẫu sao‖
和 ―rốt cuộc/ rút cuộc‖ 是最多的，―究竟‖译成越南语相应的 ―rốt cuộc/ rút cuộc‖
是最多的 。对汉越翻译情况进行考察之后，我们对汉语―毕竟‖、―究竟‖与越 南语相对应表达形式的实际翻译情况进行评价，提出自己的意见，为越南汉 语学习者或翻译者在汉越顺译或者逆译工作领域提出一份参考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