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ứ nhất, nghiên cứu này nhằm mục đích nghiên cứu sâu đặc điểm ngôn ngữ của “AQ chính truyện” trên bốn phương diện: từ, câu, dấu và biện pháp tu từ. Thứ hai, nghiên cứu nhằm chỉ ra sự khác nhau về phong cách dịch giữa hai bản dịch tiếng Việt của Trương Chính và Phan Khôi, đánh giá tính chính xác của hai bản dịch so với nguyên tác, tìm ra ưu nhược điểm của từng bản dịch từ đó đưa ra lời khuyên cho độc giả lựa chọn bản dịch phù hợp để đọc.
相关的理论问题
鲁迅及《阿 Q 正传》的简介
鲁迅（1881-1936），原名周树人，字豫才，出生于 1881 年 10 月 25 日，
生于浙江省绍兴府会稽县。他以笔名鲁迅广为人知。对于“鲁迅”这一笔名，
文学研究界有多种解释，其中认为“理由是：（一）母亲性鲁，（二）周鲁 是同性之国，（三）取愚鲁而迅速之意” 1 的解释被视为最权威的解释。鲁迅 是中国 20 世纪杰出的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和教育家。他在文学创作、文 学批评、思想研究、文学史研究、翻译、美术理论引进、基础科学介绍以及 古籍校勘与研究等多个领域都做出了重要的贡献。
鲁迅出生于一个没落的封建家庭，他的祖父曾在北京担任官职，而父亲 则是一位有着开明思想的秀才。在他童年时期，家境相对较为富裕，鲁迅可 以说是一个小少爷，从七岁起就开始接受教育，拜师学习。然而，1893 年鲁 迅的祖父周介孚卷入了科场舞弊案，导致父亲周伯宜被革去了秀才身份。这 一事件使得父亲备受郁闷，常常借酒消愁，最终因长期病患去世，家庭走向 了破碎。鲁迅当时正在三味书屋学习，但由于家庭经济问题，被迫中断了学 业。直到 1898 年，他考入了由洋人主办的江南水师学堂，随后转入浙江南陆 师学附设的矿务铁路学堂。这所学校倾向于维新思想，安排的课程使鲁迅接 触到了许多科学知识。特别是赫胥黎和达尔文的进化学说给了他深刻的启发，
让他对新思想和新力量充满了希望。
1902 年，鲁迅在矿务铁路学堂完成学业后，被派往日本深造。在东京 的弘文学院，他专注于补习日语，持续两年。在这段时间里，鲁迅表现出极 大的学习热情，并积极在国内的报刊上发表科学研究论文。1904 年，鲁迅前
1 澎湃新闻： 《鲁迅为什么叫鲁迅：这些著名作家的笔名是怎么来的》，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48175198434527433&wfr=spider&for=pc，2019 年。
往仙台攻读医科。他选择这个专业的初衷是出于对中国人民健康的关切，希 望通过先进的科学和医学知识来改善中国人的生活，并推动中国的维新活动
（因为日本明治维新曾以西方医学为先导）。然而，在第二学期，他观看了 一部记录日俄战争的电影片段。片中描述了一个中国人作为侦探被日军捕获 并处决的场景，周围的中国百姓却袖手旁观，麻木不仁。而日本同学却因为 日军的胜利而兴高采烈地高呼“万岁、万岁！”。这一场景对鲁迅产生了深 远的影响，他开始怀疑医学是否真能拯救中国。尽管治愈了身体上的疾病，
但若精神依然愚蠢麻木，最终仍将被不幸所困扰。于是，鲁迅下定决心放弃 医学，离开仙台，回到东京从事文学创作工作 2 。
回到东京后，鲁迅改变了他的写作方向，将国民性转向了革命事业。他 积极在革命报刊上发表有关政治、艺术等方面的文章，这标志着他已经踏上 了革命之路。1907 年，他正式加入了光复会。与此同时，他也开始从事翻译 工作，将不同国家、不同领域的作品引入中国。这标志着鲁迅深入了文学领 域的最初阶段。直到 1936 年去世，他一直坚持不懈地为了唤起老百姓的觉悟 而不停地埋头写作了 30 多年。
在三十年的创作生涯中，鲁迅创作了大量优秀作品，涵盖了杂文、短篇 小说、长篇小说、诗歌、散文、译文等多种体裁，其中以小说最为著名。鲁 迅共出版了三部小说集，分别是《呐喊》、《彷徨》和《故事新编》。1918 年 4 月，他在《新青年》月刊上发表了中国第一部现代白话文小说《狂人日 记》，这是一部具有深刻意义的作品，反映了中国社会的残酷现实。通过
《狂人日记》，鲁迅彻底揭露了封建统治者的真面目，并以狂人的言论对年 轻人表示了希望和信任。鲁迅的小说思想逐渐从国民性转向了社会主义思想，
因此他的小说中的主人公往往来自底层的小农家庭，如《阿 Q 正传》中的阿 Q、
《故乡》中的闰土、《祝福》中的祥林嫂，或者是旧社会的儒家等。这些人
2 鲁迅： 《呐喊》 ，自序，第 03 页。
物原本身体健康，但在社会的迫害下，有的性格扭曲，有的神志不清，有的 身心受创甚至丧生。鲁迅以他们为主人公，不仅讽刺了老百姓的弊端，更通 过他们的遭遇表达了同情和悲愤之情。这使得他的小说充满了人文价值和现 实意义，其影响跨越时空传播于世界各国，尤其在日本、韩国、越南等亚洲 国家，鲁迅的小说影响深远，有的甚至被选入普通教育课本。因此，鲁迅被 誉为“二十世纪东亚文化地图上占最大领土的作家”。
1.1.2 鲁迅的中篇小说《阿 Q 正传》
《阿 Q 正传》于 1921 年 12 月 4 日开始在《晨报副刊》上连载，一经面 世便引起了读者们的极大关注，不少文学家对这部作品进行了评价。在作品 还未完结、仅到第四章时，茅盾先生就评价其为“一部杰作”，认为阿 Q 这 个人物非常贴近中国人的品性。一些曾与鲁迅先生有过论战的人士也对《阿 Q 正传》的艺术价值给予了肯定甚至赞扬。虽然陈西滢曾与鲁迅先生多次论战，
但他也认为阿 Q 是一个栩栩如生、生动有趣的人物，与刘姥姥、李逵、鲁智 深一样，也有着不朽的可能性。法国大文豪罗曼ã罗兰读完《阿 Q 正传》后 称其为“艺术的作品” 3 ，而印度作家班吉纳则认为阿 Q 的特质和他的精神胜 利法是被奴役过的民族所共有的 4 。这些评价足以表明，《阿 Q 正传》成功地 塑造了丰富生动的人物形象，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
这样一部作品必定拥有自身独特的语言特征，因此在翻译过程中，译者 需要深入挖掘原作的文化内涵和情感表达，以确保译文能够准确、生动地传 达原著的精神。对于《阿 Q 正传》这样的经典之作，翻译者需要保持对原著 的敬畏之心，同时具备优秀的语言表达能力和深厚的文学修养，以呈现出原 作独特的魅力和深度。
3 张晓唯：《阿 Q 正传发表之后》 ，张晓唯： 《阿 Q 正传》发表之后爱思想 (aisixiang.com)，2009 年。
4 陈漱渝：《说不尽的阿 Q——无处不在的魂灵》，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7 年，第 42 页。
1.2 《阿 Q 正传》越南语译版简概况
1931 年，鲁迅的作品在越南迎来了第一次译本的发表，出现在《法越》
杂志上，译名为《Khổng sĩ khí》（《孔乙己》）。随着邓台梅等人的译介工 作，鲁迅的名字开始在越南文艺界为人所熟知。从那时起，参与翻译鲁迅作 品的学者日益增多，甚至《呐喊》、《彷徨》等作品也有多个译本问世。在 越南，目前《阿 Q 正传》的越译本共有四个版本，译者分别是邓台梅、张政、
翻译的相关理论
笔者在本文的第三章将以奈达的功能对等理论作为基础理论，对张政与 潘魁的《阿 Q 正传》两个越译版本进行分析对比。
1969 年，尤金ãAã奈达在《翻译理论与实践》一书中，以语言学的视 角首次提出了“动态对等”理论，该理论在翻译学界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与讨 论。奈达认为，翻译的目标在于使译文与源文的信息功能相当，因此他提出 了四个主要方面的动态对等，即词汇对等、句法对等、语篇对等以及文体对 等。他强调了译者必须根据目的语的特点、需求以及特定的文化语境，有针 对性地调整文本的内容和信息 7 ，以使目的语受众与源语受众的关系最大程度 接近。奈达特别强调了与源文本信息最为近似的对等物，而这种“最为近似”
并不仅限于形式上的对等，更要求在内容上实现源语信息与目的语信息的对 等。随后，奈达在《从一种语言到另一种语言》一书中提出了“功能对等”
的概念，强调翻译要用最恰当、自然和对等的语言表达源语的信息。他解释 道，提出“功能对等”是为了消除人们对“动态对等”的误解，突出翻译的 交际功能，更好地契合翻译的对等思想。在《语言、文化、翻译》一书中，
奈达进一步将“功能对等”分为最低限度功能对等和最高限度功能对等。前
6 裴氏翠芳： 《中国现当代文学在越南》 ，博士学位论文，华东师范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2011 年，第
7 王宗明，惠薇：《功能对等理论的国内引介与翻译研究述评》，漢宇文化，2018 年，第 120-121 页。
者要求目标语读者能够理解译文，并基本了解原文的内容和理解方式；而后 者则要求译文读者能以与原文读者相同的方式理解和欣赏译文。这一概念成 为了奈达翻译理论框架的核心，强调了译文与原文在语言功能上的对等，而 非仅仅在语言形式上的对应。 8
总的来说，奈达的翻译理论注重于实现译文与原文在语义、风格和文体 等方面的对等，强调翻译的目标是向目标语受众传递源语文本的内容，而文 本意义的传达始终是最为重要的。
8 Nida, E A Language and Culture-Context in Translating 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1.
鲁迅《阿 Q 正传》的语言特点
描写人物所用的词类分布及用法分析
人物是小说中不可或缺的核心元素，是故事情节发展和主题思想表达的 载体。可以说，人物是小说的灵魂。着重刻画人物形象是小说走向成熟的标 志。优秀的作家往往能够通过巧妙的词语安排，将人物的思想、性格、命运 等展现得淋漓尽致，让读者产生共鸣，引发对人性和社会问题的思考。鲁迅 在《阿 Q 正传》运用的词语匠心独运，通过细微的动作描写如“飞、跑、走”
刻画出不同的人物形象。研究小说中描写人物及其情感所用的词语，就词类 而言，包括名词、动词、形容词和叹词等四类。经考察作品中词类的分布情 况，笔者得出如下表所示的数据。
表 2-1：《阿 Q 正传》描写人物所用的词类分布统计表
名词 形容词
叹词 总数 状态动词 动作动词
上表所列的考察结果表明，描写人物的词语总数为 510 个，其中动词的 数量最多，占 77.06%，叹词的数量最少（主要出现在人物的对话里面），仅占 2.16%。名词和形容词的比例分别为 7.84% 和 12.94%。
描写是一种文学艺术的手段，它以具体的、情感的方式再现人、事与物。
描写的目的不仅在于向读者传达信息，更在于唤起读者的想象和情感，引起读者的共鸣。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可以通过观察他人的行为来推断其性格特征，然而文学作品中的“人”并非现实生活中活生生的人，文学作品的“人”
是由作者通过语言塑造出来的艺术形象。人物的行为、表情、感想等客观方 面都需要通过语言来展现，而动词和形容词可是最佳的工具。因此，《阿Q 正 传》描写人物词语的词类分布之中，动词和形容词的数量占着最大的比例。
动词是用来表示人或事物的动作或状态的词语，根据动词所表达的意义，
可将动词分为状态动词和动作动词等两类。表示心里、生理或精神状态的动 词叫做状态动词。《阿Q 正传》中的状态动词直接表达出人物的心情、情感及 精神状态，如“这时阿Ｑ赤着膊，懒洋洋的瘦伶仃的正在他面前，别人也摸 不着这话是真心还是讥笑，然而阿Ｑ很喜欢。”鲁迅先生使用“赤着膊”、“懒 洋洋”两词来描写阿 Q 当时的状态，用心理动词“喜欢”来描写阿 Q 当时的 心情，的反应。根据考察，笔者发现《阿 Q 正传》中鲁迅使用繁多带“然”
字的状态动词，如“肃然”、“茫然”、“飘飘然”、“赧然”、“凛然”、“悚然”、
“欣然”、“傲然”、“怃然”、“释然”、“泰然”，一共 11 个词。这些动词的使 用不仅为文本增添了丰富的情感色彩，同时也突显了人物内心世界的变化和 情感状态的复杂性。
《阿 Q 正传》比例最大的词类为动作动词（44.9%），它是用来展现人 物的行为，动作。动作动词与状态动词相结合使人物的形象更加深刻鲜明。
看阿Q与小D 的“龙虎斗”：
（1）他手里没有钢鞭，于是只得扑上去，伸手去拔小 D 的辫子。小 D 一手护住了自己的辫根，一手也来拔阿 Q 的辫子，阿 Q 便也将空着的一只手 护住了自己的辫根。……四只手拨着两颗头，都弯了腰，在钱家粉墙上映出 一个蓝色的虹形……
…… 阿 Q 进三步，小 D 便退三步，都站着；小 D 进三步，阿 Q便退三步，又都站着。 大约半点钟……他们的头发里便都冒烟，额上便都流汗，阿 Q 的手放松了，在同一瞬间，小 D 的手也正放松了，同时直起，同时退开，都挤出人丛去。
“记养罢， 妈妈的……” 阿 Q 回过头去说。
“妈妈的，记着罢……” 小 D 也回过头来说 （鲁迅，2024：76）
刘福勤先生在《的描写语言与议论语言》中曾表示：“鲁迅 的描写艺术是以‘白描’的成功为人们所赞叹的。”所谓“白描”是指语言不 求华美，不需雕琢，而以朴素，真实，自然为美的一种描写风格。鲁迅所运 用“白描”的核心就在于他简洁精炼的词语。如以上的一场“龙虎斗”，没有 什么浮华辞藻的绘饰，干净利落，自然而然，却又将两个人的手、脚、头、
腰各部分和扭抵进退各种动作以及从开手到结束的整个过程细致地描写出来。
鲁迅先生也曾在《我怎么做起小说来》中表示过自己的写作风格：尽可能避 免“行文的唠叨”，只要传达出意思，就宁愿不添加任何多余的附加说明。
“龙虎斗”则从阿 Q 和小 D 体力微弱、思想愚昧和“精神胜利法”等特点出 发，选用不同的动作动词描写不同的形象。“扑上去”、“进三步”、“退三步”、
对《阿 Q 正传》中修辞手法的统计
经过对鲁迅的《阿 Q 正传》中所运用的修辞手法考察统计，笔者得到的 结果如下：
笔者发现《阿 Q 正传》中修辞手法可分为词语与句法两方面的表现。从词语方面来看，出现频率最大的是比喻手法，包括明喻、暗喻和借喻等三类，共有 20 次。比拟手法出现为 7 次；仿拟手法出现 5 次；借代手法也出现5 次，主要用于人物名称。谐音双关手法只出现 1 次，拈连和移就每类出现 2次。小说中引用大量文言、文学或文化典故，一共出现 11 次。
从句法方面的修辞来看，对偶手法在《阿 Q 正传》中出现为 9 次；排比 手法与对比手法各类的出现次数为 4 次，层递手法出现 3 次。顶真手法在小 说中只出现 1 次。
2.4.2 《阿 Q 正传》中修辞手法运用的作用
修辞，狭义上就指文字修辞，广义上包括文章的谋篇布局，遣词造句的 全过程，同时也包含语言文字修辞。纯粹的文字表达往往显得过于平淡，难 以激动读者的兴趣。修辞手法就是一盏明灯，照亮了文字的内涵。恰当地运 用修辞手法不仅可以帮助作者用更生动的方式表达观点，而且也让读者在阅 读过程中感受到情感的共鸣。鲁迅先生被世人誉为修辞艺术运用的大师；他 在进行文学创作时，十分重视修辞在语言表达中的作用。他认为：“也如作 文的人，因为不能修辞，于是也就不能达意。”《致李桦》；因此，鲁迅在作 品中运用了大量的修辞手法。就鲁迅的《阿 Q 正传》这部作品而言，作品中 采用了比喻、比拟、借代、双关、引用、仿拟、移就、拈连以及对偶、对比、
层递、重复、顶真等修辞手法，其中比喻与引用的使用频率最多，其次的修 辞手法是对偶、比拟、仿拟和借代。
通过各类修辞手法的相结合，鲁迅已用一种诙谐幽默的笔触刻画出当时 中国的典型代表之一，一个封建社会底层受压迫，受奴役，性格与精神呈现 异化状态的阿 Q。鲁迅精湛地塑造了阿 Q 形象，巧妙而有力地讽刺了当时社会 一些内心丑陋的旧中国人，同时也对当时政府的腐败和人民的无知进行了严 厉的批判。下面我们具体分析和探讨一下鲁迅《阿 Q 正传》中修辞手法的作 用。
2.4.2.1 词语方面的修辞手法
首先，从词语方面的修辞手法来看，出现次数最多的是比喻手法。比喻，
也称为“譬喻”，通俗地说就是“打比方”。它是通过心理联想，找到不同事
物之间的相似之处，用一个事物来描述另一个事物。通过统计调查，笔者发 现《阿 Q 正传》中所运用的比喻修可分为明喻、暗喻和借喻等三类。
其一，明喻。如：
（20）如孔庙里的太牢一般，虽然与猪羊一样，同是畜生，但既经圣人下箸，
先儒们便不敢妄动了。(鲁迅，2024：67)
（21）阿Ｑ忍不下去了，他只好到老主顾的家里去探问，——但独不许踏进 赵府的门槛，——然而情形也异样：一定走出一个男人来，现了十分烦厌的相貌，
像回复乞丐一般的摇手道：“没有没有！你出去！”（鲁迅，2024：75）
（22）这一种可怜的眼光，是阿Ｑ从来没有见过的，一见之下，又使他舒服 得如六月里喝了雪水。（鲁迅，2024：83）
例 20 是写阿 Q 挨了赵太爷的打，却使大家彷佛格外尊敬他时用的比喻。
这比喻以“畜生”和受“尊敬”的不调和而又统一，造成谐趣。例 21 是阿 Q 因向吴妈求爱失败而丢饭碗后，常挨饿，他“忍不下去”了，于是到处寻求 工作，但得到的却是“像回复乞丐一般”的反应。这里所使用的比喻不仅凸 显了他人对阿 Q 的不耐烦和轻蔑，还更加突出了阿 Q 当时所处的困境。大家 普遍避免与他接触，似乎都想尽量避开他，显示出他在社会中的孤立和被排 斥的状态。例 22 是描写阿 Q 大嚷：“造反了”以后未庄人看他的眼神。六月 往往是夏季最炎热的时候，能在这样的高温时刻享受到清凉的雪水，简直是 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阿Ｑ当时正心情愉快，这种比喻进一步强调了他的欢 喜心情。
其二，暗喻。如：
（23）阿Ｑ两只手都捏住了自己的辫根，歪着头，说道：
“打虫豸，好不好？我是虫豸——还不放么？”（鲁迅，2024：
在例 23 中，阿 Q 把自己喻为“虫豸”。虫豸这一词汇常用来描述微小、
脆弱的昆虫或小生物。当阿Ｑ自认为自己是虫豸时，这实际上是他对自己低 下社会地位的深刻认知和自卑感的体现。值得注意的是，阿Ｑ一直以来都是 一个“很自尊”，“所有未庄的居民，全不在他眼神里”的人。然而，当他因 被打而选择将自己与“虫豸”相提并论时，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自嘲或自 贬。这一行为暴露了旧社会对弱势群体的歧视和压迫到了自我毁灭的程度。
其三，借喻。如：
（24）他癞疮疤块块通红了，将衣服摔在地上，吐一口唾沫，说：
“癞皮狗，你骂谁？”王胡轻蔑的抬起眼来说。（鲁迅，2024：67- 68）
在例 24 中，阿 Q 因为自己捉虱子的数量不及王胡而感到愤怒，于是对 王胡发起了咒骂。在这段对话中，阿 Q 直接称呼王胡为“这毛虫”，而王胡则 称呼阿 Q 为“癞皮狗”，句子中只出现喻体直接代替本体，所以这种比喻就是 借喻。王胡长有一部络腮胡子，因此阿 Q 用“毛虫”这一词来讽刺他。而阿 Q 的头上有一些癞疮疤痕，因此王胡选择用“癞皮狗”这一称呼来嘲讽他。这 种借喻的使用巧妙地突出了两人之间的竞争和敌意，同时也反映了他们对彼 此外貌缺陷的敏感和批判。
关于比拟这种手法，在《阿 Q 正传》中可分为拟人和拟物等两种。就拟 人而言，例如：
（25）“我什么时候跳进你的园里来偷萝卜？”阿Ｑ且看且走的说。
“现在……这不是？”老尼姑指着他的衣兜。
“这是你的？你能叫得他答应你么？你……”（鲁迅，2024：77）
（26）这些眼睛们似乎连成一气，已经在那里咬他的灵魂。（鲁迅，2024：
例 25 是阿 Q 和老尼姑在静修庵菜园里的一段对话，老尼姑发现阿 Q 正 在偷她园里的萝卜。这里已经用上了拟人修辞手法，赋予无生命的萝卜人的 特性和行为。阿 Q 用“你能叫得他答应你么？”这问句对老尼姑的指控进行 反驳；“叫得”、“他”、“答应” 暗示衣兜里的萝卜似乎是有生命的，可以听从 主人的命令或请求。例 26 的“咬”多是写人的性状的动词，这里移来表现眼 睛的动作，属物的人化。在鲁迅先生的巧妙运用下，这个词语焕发了新的生 命力，使原本无生命的事物仿佛具有了生命，给人一种仿佛可以触摸到的实 感，成功地消除了语言的空泛、抽象和过于概念化的表达，为读者呈现了一 个具体、生动的形象。
就拟物而言，例如：
（27）于是他决计出门求食去了。（鲁迅，2024：76）
（28）阿Ｑ飘飘然的飞了一通，回到土谷祠，酒已经醒透了。（鲁迅，
例 27 的“求食”是描述动物寻找食物的说法，这一词语强调了此刻的 阿 Q 已经沦落到了仅仅维持基本动物生存需求的地步。例 28 的“飞”这个字 则暗示阿 Q 如同会飞的动物。一方面，它凸显了阿 Q 酒后的飘飘欲仙的状态；
阿 Q 正传》两个越译本翻译对比分析
词汇层面的对等
词汇是语言中所有的词和固定短语的总体。准确的词汇翻译对于正确传 达作品内容及表达作者的思想和观点至关重要。译者需要结合文章的具体语 境来理解词义，并用流畅自然的语言进行表达，以帮助译文读者更好地理解 和领会原文。当然，词汇的理解是依赖于文化的，因此在处理译文时，译者 需要同时考虑词汇中包含的特定文化含义。笔者主要从熟语类和非熟语类两 个方面对《阿 Q 正传》中的词汇进行了分析。
熟语在人们的日常使用中逐渐形成为固定短语，它是词汇中的一种特殊单元，也是词汇宝库中的重要组成部分。熟语具有丰富的内涵、精炼的形式和强烈的表现力，被广泛使用并深受人们喜爱，主要包括成语、谚语、惯用
语以及歇后语等。结合《阿 Q 正传》的文本特点，本文将主要从成语和谚语 两个方面分析词汇层面的对等性。
成语是一种久经使用、意义深厚且带有书面语风格的固定短语，通常由 四个字组成，但也存在非四字的形式。在中篇小说《阿 Q 正传》中，作者频 繁地运用四字成语。
表 3-1 ：《阿 Q 正传》中四字成语的翻译统计表
原文 张译 潘译
聊以自慰 một điều an ủi cho tôi chỗ tự an ủi lấy mình được
汗流满面 mặt đầm đìa những mồ hôi là mồ hôi mặt mướt mồ hôi
瘟头瘟脑 choáng váng cả đầu óc choáng đầu choáng óc 手舞足蹈 khoa chân múa tay khoa chân múa tay 肃然（的有些）起
敬 có vẻ kính nể hơi ra dáng khép nép tỏ lòng kính trọng 心满意足 hả dạ / hớn hở hả hê đắc thắng 自轻自贱 nhịn nhục rẻ mình và giỏi nhịn 兴高采烈 đắc ý, mặt mày nở hẳn lên đắc chí, hăng lên 昏头昏脑 choáng cả đầu óc tối sầm cả mày mặt 忽忽不乐 không khuây được chẳng khuây khoả được 心平气和 hả dạ trong long hoà dịu lại 转败为胜 chuyển bại thành thắng trở bại làm thắng 出言无状 nói lếu nói láo nói lếu nói láo 跄跄踉踉 loạng choạng loạng choạng 断子绝孙 tuyệt tự tuyệt tự vô hậu
圣经贤传 kinh truyện thánh hiền kinh thánh truyền hiền 切肤之痛 da thịt buốt rát da
郁郁葱葱 sầm uất diềm dà 电光石火 nhanh như chớp nhoáng nhanh như chớp 价廉物美 tốt nhưng phải rẻ tốt và rẻ 气喘吁吁 thở hồng hộc thở hổn hển
似笑非笑 toét miệng ra giống như cười, nhưng vẫn không phải là cười cười không ra cười
“敬而远之” kính nhi viễn chi kính nhi viễn chi 探头探脑 thầm thì thầm thụt âm thầm 素不相能 xưa nay không tương đắc gì vốn chẳng ưa gì nhau 有意无意 chả biết là vô tình hay hữu ý lơ lửng
情投意合 tâm đầu ý hợp tâm đầu ý hiệp 目空一切 mục hạ vô nhân càng làm cao
蓬头散发 x bồm xồm
必恭必敬 kính cẩn kính cẩn 再三再四 mấy lần khẩn khoản đến ba bốn lần 一笔勾销 đi đời nhà ma đi đời nhà ma
身不由己 cái thần xác mà y không tự chủ được nữa cái thân không tự chủ được 胡里胡涂 lan man vơ vẩn
惩一儆百 Phải giết một thằng cho trăm nghìn thằng khác sợ chứ
Phải giết một đứa để răn trăm đứa khác chứ 魂飞魄散 hồn rơi phách rụng hồn lạc phách xiêu 无师自通 thật là không có thầy mà vẫn có thể giỏi được như thuộc lòng
从上述的表格可知，“手舞足蹈”、“转败为胜”、“出言无状”、“圣经贤 传”、“电光石火”、“情投意合”、“一笔勾销”、“魂飞魄散”等少数汉语成语 在越南语中能找到形式和内容都对应的词语，两位译者在这方面有时不约而 同地使用同样的越南成语来借用，如：“手舞足蹈”译为“khoa chân múa tay”，
“出言无状”译为“nói lếu nói láo”，“一笔勾销”译为“đi đời nhà ma”。
有些成语在翻译过程时，不能保留形式上的对等，译者必须放弃形式上 的对等，采用意译法重新再现信息。例如：
（1）原文：“惩一儆百！”（鲁迅，2024：93）
张译：- Phải giết một thằng cho trăm nghìn thằng khác sợ chứ! （张政，2023：
潘译：- Phải giết một đứa để răn trăm đứa khác chứ! （潘魁，2005）
把总与举人老爷在争论如何处置阿 Q 时，因各有各的想法，所以两人
“呕了气”，上述的例子是把总对举人老爷说的话。“惩一儆百”指惩处一人，
借以促使众人觉悟而不犯错（其中，“惩”是处罚，“儆”是促使人自己觉悟 而不犯错）。由于张政与潘魁在越南语中无法找到与之相对应的四字成语，因 此他们两位译者都采用了增译法。张政译作“Phải giết một thằng cho trăm nghìn thằng khác sợ chứ!”（必须杀掉一个人才能让千百人怕），潘魁译作 “Phải giết một đứa để răn trăm đứa khác chứ!” （必须杀掉一个人来警告一百个人）。 两位译者的译本虽然形式上没有与原文保持一致，但在意义上已与原文对等。
（2）原文：“过了二十年又是一个……”阿Ｑ在百忙中，“无师自通”的说 出半句从来不说的话。（鲁迅，2024：94）
张译：“Hai chục năm sau sẽ có ” Giữa lúc ngổn ngang trăm mối, A Q bỗng phụt ra một câu xưa nay y chưa hề nói được bao giờ Thật là không có thầy mà vẫn có thể giỏi được （张政，2023：181）
句法层面的对等
《阿 Q 正传》中共有 781 条句子。由于中文通常比越南语更为简洁和精 炼，在进行翻译时，为了让读者更容易理解，译者会根据具体情境进行并合 或分割句子。因此，译文的句子结构和数量可能会有所变化。这样做旨在确 保译文的流畅性和准确性，同时保持原文的意思不变。张政的译文句子数量 最多，共有 1249 条，而潘魁的译文句子数量则为 893 条。两个越译版本的句 子数量明显多于原文。这出于两种语言的差异性。虽然越南语和汉语都是孤 立语，都没有形态变化，都主要以语序和虚词来表示语法意义，但汉语与越 南语在语法上还存在着很多的不同点。相比较而言，汉语比越南语更加讲究
“意和”。“所谓意和，指的是词语或分句之间不用语言形式手段连接，句中 的语法意义和逻辑关系通过词语或分句的含义表达。” 16 汉语语法的“意和”
导致汉语具有简约性的特点，因而造成汉语中“流水句”比较多。“汉语没有 形态变化，因而句子中的动词没有定式和不定式之分；于是在意义上相关的
16 连淑能：《英汉对比研究》，高等教育出版社，1993 年，48 页。
一连串小句可以自然地连接在一起，构成一个由句法地位平等的诸小句连缀 而成的超句。因为这些小句是一句接着一句、按照某种自然的顺序出现的，
所以被人们称为流水句。” 17 如：
（11）原文：阿Ｑ没有说完话，拔步便跑；追来的是一匹很肥大的黑狗。
张译：A Q nói chưa xong đã bỏ chạy… Số là một con chó đen to tướng ở đâu chạy thốc ra đuổi （张政，2023：147）
潘译：A Q không nói hết câu, nhổ giò chạy Một con chó mực to béo đuổi theo hắn （潘魁，2005）
例（11）是一个典型的流水句，是由三个分句所构成的句子，但在翻译 过程中，两位译者已经将两个分句合并成一个句子，原文的一个句子通过翻 译之后变成两个句子。由于越南语的“意和”没有汉语那么强，其没有汉语 那么简约，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流水句”。张政与潘魁的两个译本适合于越南 语的表达习惯，使文章的表达更加舒畅。但是从两个越译版本的句子数量来 看，张政译本的句子数量远远多于潘魁的译本，这表明潘魁的越译版本更忠 诚于原文，尽可能保留原文的标点符号。如：
（12）原文：这一场“龙虎斗”似乎并无胜败，也不知道看的人可满足，都 没有发什么议论，而阿Ｑ却仍然没有人来叫他做短工。（鲁迅，2024：76）
张译：Trận “long hổ đấu” này kết cục đại khái có thể nói là “bất phân thắng phụ”
Không biết khán giả có được hài lòng lắm không, bởi vì không hề nghe ai bàn tán gì
Nhưng vẫn không một ai gọi A Q đi làm thuê cả （张政，2023：144）
17 袁毓林：《流水句中否定的辖域及其警示标志》，世界汉语教学，2000 年，第 22 页。
潘译：Cái trận "giáp lá cà" ấy hình như không ai hơn thua gì, cũng không biết người xem có hài lòng chăng, chẳng có ai bàn tán ra sao, chỉ biết A Q từ hôm ấy vẫn cứ không thấy ai gọi đi làm vặt cả （潘魁，2005）
从上述例子，我们可以明显地看出两位译者的两个译本的不同之处。潘 魁的译本与原文几乎如出一辙，保留了由四个分句所构成的原句形式，达到 形式上的对等。而张政的译本却将原句分成三个短句。中国学者谭载喜认为 奈达功能对等理论的核心是：译文措辞通顺自然，内容传意达神，读者反映 相似 18 。功能对等理论更加重视目标语受众的感受。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应当 全面考虑受众的需求，而不仅仅固守于原文的语言结构，特别是句子的结构。
只有这样，译文才能更加流畅并得到目标语受众的理解。如前文所述，由于 汉语和越南语在语法结构上的“意和性”程度存在差异，与潘魁的译本相比，
张政的越译更符合越南语的表达方式，使文章更易于越南读者阅读。
（13）原文：夫文童者，将来恐怕要变秀才者也；赵太爷钱太爷大受居民的 尊敬，除有钱之外，就因为都是文童的爹爹，而阿Ｑ在精神上独不表格外的崇奉，
他想：我的儿子会阔得多啦！（鲁迅，2024：63）
张译：Phù cậu đồ giả, ngày sau có thể thành thầy tú giả dã Cụ Cố nhà họ Triệu và Cụ Cố nhà họ Tiền là hai người mà trong làng ai ai cũng kính trọng, bởi vì hai cụ gia tư đã giàu có, lại hai cậu con là hai cậu đồ; thế mà chỉ có một mình A Q là không ra vẻ sùng bái lắm Y nghĩ bụng: "Con tớ ngày sau lại không làm nên, to bằng năm bằng mười lũ ấy à?"
潘译：Vả thầy khóa ấy là mai sau có thể biến thành ra tú tài ấy vậy Ông cụ Triệu, ông cụ Tiền mà cả được dân làng tôn kính, ngoài sự có tiền ra, chính vì hai ông là cha của thầy khóa Thế mà chỉ một mình A Q chẳng chịu tỏ ra sự kính nể khác thường, hắn nghĩ: con của mình sau này còn làm nên bằng mấy kia! （潘魁，2005）
18 梁戈，先蕾，任朝迎：《奈达功能对等理论在中国的接受》 ，现代语文（语言研究版） ，2016 年，第16 页。
在上述例子中，两位译者的不同之处在于句首和句尾的处理。原句中的
“夫……者，……者也”句式是汉语文言句式。在张政的译本中，他以直译 加音译法保留了原文的汉语文言句式，将“夫”、“者”、“者也”分别音译成 越南语的汉越音 “phù”、“giả”、“giả dã”，其余部分则利用直译法转译为越南 语的语义对应词汇。而在潘魁的译本中，他以直译法将原文直接翻译成越南 语，未保留原文中“夫……者，……者也”这文言句式，使得译文失去了原 文中的讽刺意味，从而无法在形式和意义上与原文匹敌。
在句尾处理上，两位译者的差别在于标点符号的运用。潘魁的译本在语 义、句式和标点上均为直译。而张政的译本在标点符号方面与原文出入较大。
在原文中，鲁迅先生只用冒号来引出阿 Q 的内心独白，并使用叹号来结束。
语篇层面的对等
语篇的功能对等可以理解为对话和段落在意义和风格等方面的对等。在 鲁迅的小说中，人物之间的对话层出不穷。然而，这些对话很多都深受作者 情感的影响，因此对话的翻译是最能准确反映作者思想和情感的部分。
“阿Ｑ！”秀才只得直呼其名了。
阿Ｑ这才站住，歪着头问道，“什么？”
“老Ｑ，……现在……”赵太爷却又没有话，“现在……发财么？”
“发财？自然。要什么就是什么……”
“阿……Ｑ哥，像我们这样穷朋友是不要紧的……”赵白眼惴惴的说，
似乎想探革命党的口风。
“穷朋友？你总比我有钱。”阿Ｑ说着自去了。（鲁迅，2024：84）
- Ăn năn đà quá muộn, à…!
Cậu Tú đành phải gọi thẳng:
Lúc đó, A Q mới dừng chân, nghếch đầu lại hỏi:
Cụ Cố bỗng không biết nói gì nữa
- Độ này! Phát tài chứ?
- Vâng ạ! Phát tài hẳn chứ lỵ! Muốn gì là được nấy!
- À à bác Q này! Bọn mình là bạn nghèo với nhau cả, thì chắc chẳng lẽ gì
Triệu Bạch Nhãn rụt rè nói, cố ý dò xem ý tứ nhà cách mạng như thế nào
- Bạn nghèo à? Anh lại không phong lưu bằng mấy tôi ấy à?
Vừa nói xong, A Q đã bước đi （张政，2023：161）
“A Q.!” Cậu Tú gọi xách mé hắn ra
Khi ấy A Q mới dừng lại, nghếch đầu hỏi: "Cái gì?"
“Ông Q! bây giờ đây ” Ông cụ Triệu định nói gì đấy, lại day chiều: “Bây giờ đây phát tài chứ?”
“Phát tài à? Cố nhiên Muốn thế nào thì được thế ”
“A Anh Q.! Bạn nghèo đến nước như chúng mình thì chẳng thấm vào đâu ” Triệu Bạch nhãn rụt rè nói, hình như muốn dò cho biết ý tứ đảng cách mạng
“Bạn nghèo à? Thế nào anh cũng vẫn có tiền hơn tôi chứ.” A Q nói rồi đi thẳng （潘魁，2005）
这段对话出自“革命”一章中，当革命军即将到来时，赵太爷遇见阿 Q 路过，突然很和气地向阿 Q 叫一声“老 Q”，而赵白眼（赵太爷的真正本家）
也向阿 Q 叫一声“阿 Q 哥”。他们异常的行为好像是想从阿 Q 那边得到革命 的消息。相较之下，潘魁的译本看起来比张政的译本更忠诚于原文，潘魁把
“老 Q”与“阿 Q 哥”分别翻译成“ông Q.” 与 “anh Q.”，而张政却把“老 Q”
与“阿 Q 哥”统统翻译为“bác Q.”。但是从细节来看，两位译者的译本各有 其长处和短处，可以相互弥补。在中国的日常交往中，当用“老+名字”的方 式称呼对方，通常表示双方关系亲密如同朋友，同时也体现了对对方的尊重。
阿 Q 岁数“将到‘而立’之年”（即近 30 岁），叫他为“ông” (越南老人的 尊称)，笔者认为是不妥当的；张政译为“bác” 倒是挺合适，因为在越南，
朋友之间如果关系亲切，两人可以称呼为 “tôi – bác” (我–你)。考虑到“老 Q”此话说出的语境，我们会发现张政将“老”译成“bác”的译本与原意更 加对等。但关于“阿 Q 哥”这词的翻译，笔者认为潘魁的译本更好达到形式 与意义上的对等。赵太爷称呼阿 Q 为“老 Q”，而赵白眼则称他为“阿 Q 哥”，
这种丰富多样的尊称与过去人们简单地轻蔑地叫他“阿 Q，阿 Q！”截然不同。
保留原文的形式不仅是对鲁迅先生用词的尊重，还更加突出了原文所传达的 思想。
两位译者在语篇层面上的对等处理还体现在以下例子。
（16）原文：“青龙四百！”
“咳～～开～～啦！”桩家揭开盒子盖，也是汗流满面的唱。“天门 啦～～角回啦～～！人和穿堂空在那里啦～～！阿Ｑ的铜钱拿过来～～！”
“穿堂一百——一百五十！”（鲁迅，2024：65）
张译：- Này, cửa Thanh long, bốn quan đây!
Bác nhà cái vừa mở vừa xướng, mặt cũng đầm đìa những mồ hôi là mồ hôi
- Thiên môn lớ… Bao nhiêu cửa giác cho về lớ! Cửa Nhân và Xuyên đường để lại lớ! Tiền A Q đâu? Đưa đây!
- Cửa Xuyên đường một quan này! Quan năm này! （张政，2023：120）
潘译：Thanh long bốn quan đây!
Hè, mở lớ! - Nhà cái mở nắp hộp, mặt cũng mướt mồ hôi, xướng to - Thiên môn lớ! Giác hồi lớ! Ai đánh xuyên đường phải giam lớ! Tiền A Q đâu đưa đây!
Xuyên đường một quan, một quan năm! （潘魁，2005）
上述例子出自《阿 Q 正传》第二章：得胜，描写赌场的热闹场面。这种 赌博游戏在鲁迅家乡叫做“押牌宝”。鲁迅曾在给山上正义（《阿 Q 正传》
日译本的译者）的信中画一幅解释“押牌宝”赌博规则的图 19 ，赌局大致可以 绘成下图：
“参与赌局的人可以在天门、角、地（也叫青龙）、人（也叫白虎）、
穿堂这些位置下赌注，不同位置赔率不同。”“青龙四百！”的意思是押青 龙的人可以赢得四百文钱。张政译为 “Này, cửa Thanh long, bốn quan đây!”，
19 東延欣：《増田渉の直筆図解による魯迅作品についての発見》 ，東アジア文化交渉研究 第 15 号，
在青龙前加上 “cửa”（门），以便读者更容易理解原文内容。潘魁又以直译法，
译为 “Thanh long bốn quan đây!”。两者相比之下，张政的译本对于越南读者更
易懂，与原文的形式和意义对等。
“天门啦～～角回啦～～！人和穿堂空在那里啦～～！”这两个句子的 意思分别是押天门和角的人赢钱，押人（白虎），穿堂的人输钱。张政采用 了音译加意译，将原文译为 “Thiên môn lớ… Bao nhiêu cửa giác cho về lớ! Cửa
Nhân và Xuyên đường để lại lớ!”，其中“天门”、“角”、“人”、“穿堂”
等四个押牌宝的位置是张政通过音译法译为越南语中的汉越词，在“角”和
文体层面的对等
文体是指文学作品的风格或体裁，它反映了作品从形式到内容的整体特 性。奈达认为，文体风格能否在翻译中得到对等传达是评价文学作品翻译质 量的关键指标。当代文体学起源于亚里士多德的修辞学，并发展成为文体风 格传统的一个分支，因此修辞特点在文体分析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笔者将 根据第二章中对《阿 Q 正传》的修辞运用的考察结果，对张政与潘魁两位译 者的两个越译本在修辞方面的翻译进行分析对比。鉴于笔者能力有限，将首 先专注于《阿 Q 正传》中最具代表性的修辞手法进行分析。
（18）原文：而这回他又看见从来没有见过的更可怕的眼睛了，又钝又锋利，
不但已经咀嚼了他的话，并且还要咀嚼他皮肉以外的东西，永是不近不远的跟他走。
张译：Ấy thế mà trong giờ phút này, A Q lại gặp những cặp mắt ghê tởm hơn thế, ghê tởm như chưa bao giờ ghê tởm bằng, vừa lừ lừ, vừa sắc bén, gần mà như xa, theo riết y, không những nuốt chửng lời nói của y mà chực cấu xé thân hình y （张政，2023：
潘译：Đến lần này hắn lại trông thấy những cặp mắt càng đáng sợ mà từ trước hắn chưa hề thấy qua một lần nào, nó vừa lừ đừ, vừa bén sắc, chẳng những đã nhai nghiến câu nói của hắn, lại còn sẽ nhai nghiến những cái gì bên ngoài da thịt của hắn nữa, cứ chừng chừng đi theo riết hắn （潘魁，2005）
原文采用了拟人修辞手法，将“眼睛”赋予了生命和自主性，使其具备
“咀嚼”和“跟随”阿 Q 的能力。张政将“咀嚼”译为“nuốt”（吞咽）和
“cấu xé”（撕裂）。在仅阅读张政的版本的情况下，读者可能会觉得这两个词
选得很恰当。然而，与原文相比，它们的表达效果略显不足。原文中的“咀 嚼”字面意思是“用牙齿磨碎食物”，它传达了眼睛的冷酷和残忍，而译文中 的“吞咽”和“撕裂”则使意境与原文存在一定的差异。潘魁以直译法将两 个“咀嚼”都译为“nhai nghiến”（咀嚼），潘魁的译法在这里更贴近于原文。
（19）原文：那船便将大不安载给了未庄，…… （鲁迅，2024：82）
张译：Thuyền nhà cụ Cử đưa đến làng Mùi một nỗi lo âu hết sức lớn （张政，
潘译：Chiếc thuyền ấy đã chở một sự lo ngại đến cho làng Mùi （潘魁，2005）
原文出自“革命”一章中，我们看到城里的举人老爷的船进入了未庄，
据传闻是因为“革命党进城了”，所以他们来此避难。为了深化描写未庄人面 对社会变革所带来的忧虑情绪，鲁迅采用了拈连修辞手法，将原本表示船只 携带货物的“载”这个词用来表达“大不安”的情感。
在这种修辞手法的翻译上，两位译者展现了各自的翻译风格和策略。首先，张政选择了将“载”译作“đưa”（带）：“Thuyền nhà cụ Cử đưa đến làng Mùi một nỗi lo âu hết sức lớn.” （举人老爷的船给未庄带来了极大的不安。）他
的翻译虽然在意义上符合原文内容，基本上传达了原文的核心内容，但却失 去了原文中的修辞艺术，使得原文的情感深度和表现力受到了削弱。
相对于张政的翻译，潘魁则忠诚于直译法，将“载”译作越南语中相应 的词语“chở”。尽管他成功地保留了原文的拈连修辞形式，但未能在“chở”
前后加上双引号，并加以注释解释。由于这种表达与越南语的语言习惯不符，
可能导致越南读者对原文的含义产生困惑，难以完全理解作者想要表达的情 感和内涵。
（20）原文：“哈哈哈！”阿Ｑ十分得意的笑。
“哈哈哈！”酒店里的人也九分得意的笑。（鲁迅，2024：70）
张译：- Ha! Ha! Ha!
Bao nhiêu người trong quán rượu cũng cười, cũng đắc ý gần bằng A Q
潘译：Ha! Ha ha! A Q cười mười phần đắc ý
Ha! Ha ha! Người trong quán rượu cũng cười đắc ý chín phần （潘魁，
上述例子描写了阿 Q 调戏小尼姑后，阿 Q 和酒店里的人的心理状态，其 中“十分”和“九分”这两个修饰词分别强调了阿 Q 和旁观者的“得意”情 绪。关于其修辞作用，笔者已在上一章中修辞运用特点部分做过详细的分析。
潘魁以直译法将“十分”译为“mười phần”（十分），“九分”译为“chín phần”
（九分），虽然这种翻译方式可以保留仿拟修辞手法的形式，但对于越南读者 来说，这样的表达可能会让他们感到困惑，阅读起来也更加费解。
相比之下，张政站在越南读者的角度出发，充分考虑到直译法可能带来 的理解障碍。因此，他选择了意译法，将“九分”翻译为 “gần bằng A Q.”
（快接近阿 Q 的程度）。尽管这样的翻译可能无法完美地保留原文的形式，但 在传达内容和思想方面，张政的译本已经做得相当出色。考虑到汉语和越南 语在语法结构上的差异，当原文的形式难以保持一致时，张政的这种翻译策 略无疑展现了出色的灵活性和创造性。
误译
上述的分析已经部分地指出每个译本的优缺点，这里主要针对两个译本 的误译之处，希望可以给读者和出版编辑者有用的启发。
(23)原文：……外面又被地保训斥了一番，…… （鲁迅，2024：61）
张译： bác khán còn mắng cho một mẻ nữa,… （张政，2023：112）
潘译： lại bị Trương Tuần quở mắng một hồi nữa, （潘魁，2005）
在中国明朝时期，甲制规定每个里由相邻的 110 户组成。从这 110 户中，
选出丁粮富足的 10 户作为里长户，并轮流担任这一职务，又称为地保或地甲。
这表明地保在职责上与越南封建时代管理乡村的里长（lý trưởng）相似。而越 南语中的“Trương Tuần” 和“bác khán”（原为“khán thủ”）是协助里长看 管村庄的人，与“地保”的职责有所不同。
(24)原文：这回因为正气忿，因为要报仇，便不由的轻轻的说出来了。（鲁 迅，2024：69）
张译：Nhưng lần này vì “chính khí” mà nổi giận, và vì muốn trả thù, nên trong lúc vô tình y đã thốt thành lời （张政，2023：128）
潘译：Lần này vì tức tối bởi cái chính khí, vì muốn báo thù, nên buột mồm the thé nói ra （潘魁，2005）
原文的意思本来是这次阿 Q 因为正在愤怒之中，所以不小心说出了咒骂 假洋鬼子的话。“因为正气忿”是因为正在气头上，而不是因为“正气”而愤 怒。两个翻译版本都误解了“正气忿”，将其译为阿 Q 因为怀有一腔正气而感 到愤怒。因此，应该将前一句改译为：Lần này vì đang tức giận
(25)原文：阿 Q……呆笑着，说：（鲁迅，2024：69）
张译：A Q cười gằn lên và nói: （张政，2023：129）
潘译：A Q cười miếng chi và nói: （潘魁，2005）
张政将“呆笑”翻译为“cười gằn lên”，这在越南语中意味着带有讽刺 或怒气的笑容。而潘魁的译本是“cười miếng chi”，描述为闭嘴微笑，嘴唇 轻微上翘但没有发声。这两种译法明显不能完全捕捉到原文“呆笑”（傻笑）
的语义。因此，建议将其译为“cười ngờ nghệch/khờ khạo”以更准确地传达原 文的意思。
(26)原文：老鹰不吃窝下食 （鲁迅，2024：81）
张译：Gà què ăn quẩn cối xay （张政，2023：155）
潘译：Gà què ăn quẩn cối xay （潘魁，2005）
“老鹰不吃窝下食”是鲁迅家乡绍兴的一句谚语，意味着那些行窃或抢劫的人通常不会在自己的地区或附近的地方犯罪。两位译者均将其译为“Gà què ăn quẩn cối xay”，这是越南的一个俗语，完整的表达是“Gà què ăn quẩn cối xay/Hát đi hát lại tối ngày một câu”，字面上的意思是瘸鸡只吃磐边谷，用来形容胆小、目光短浅、只追求眼前利益的人，与原文的谚语有所出入。由
于在越南语中没有找到完全符合原文意思的表达，为了保持原文的形式并传 达其意义，笔者建议使用音译加注法来翻译这句谚语。
(27)原文：邹七嫂在阿Ｑ那里买了一条蓝绸裙，…… （鲁迅，2024：80）
张译：Thím Bảy Trâu vừa mua lại của A Q được một chiếc quần lụa màu xanh lam, （张政，2023：152）
潘译：chị Bảy Trâu mới mua của A Q một cái quần trừu màu chàm, （潘魁，
张政和潘魁都将“裙”翻译为“quần”（裤子），但在越南语中，“裙”
的对应词语应该是“váy”。因此，笔者建议将“一条蓝绸裙”翻译为“một chiếc váy lụa màu xanh lam”或“một cái váy trừu màu chàm”。
(28) 原文：因为阿Ｑ本不配在举人老爷家里帮忙，…… （鲁迅，2024：79）
张译：A Q không thèm làm việc với cụ Cử, （张政，2023：150）
潘译：vì A Q vốn không xứng đáng giúp việc nhà cụ Cử, （潘魁，2005）
张政将“不配”翻译为“không thèm”，这在越南语中意味着“不想”，
与原文的含义明显不符。而潘魁的译本“không xứng đáng”（不配）与原文的 语义对等。
（29）原文：这晚上，管祠的老头子也意外的和气，…… （鲁迅，2024：
张译：Chiều hôm ấy, lão từ đối với y cũng tỏ ý nhã nhặn khác thường （张政，
潘译：Đêm hôm ấy, lão từ cũng vui vẻ một cách không ngờ （潘魁，2005）
张政与潘魁将原文中的“这晚上”分别翻译为“chiều hôm ấy” （那个
下午）和 “đêm hôm ấy”（那个夜晚）。这样的翻译明显与原文的“这晚上”
不符合，正确的应该是“Tối hôm ấy”。
（30）原文：阿Ｑ的心怦怦的跳了。（鲁迅，2024：90）
张译：Quả tim A Q cũng thoi thóp, dồn ngược （张政，2023：172）
潘译：Quả tim A Q nhảy mạnh （潘魁，2005）
张政选择使用“thoi thóp” 这个词来翻译“怦怦”，这与原文的意思不符。
因为在越南语中，“thoi thóp” 的含义是指临死时呼吸非常微弱，与“心怦怦 的跳”（心跳得很厉害）的含义相去甚远。与此相反，潘魁的翻译 “Quả tim A
Q nhảy mạnh”（阿 Q 的心跳得很厉害）在语义上与原文更为对等。因此，笔
者认为潘魁的译文更为准确。此外，笔者建议可以将原文翻译为：“Trống ngực A Q đập thình thịch/đập mạnh”。
（31） 原文：秀才娘子的宁式床也抬出了，…… （鲁迅，2024：90）
张译：Cái giường Hồng Kông của mợ Tú hình như cũng chuyển ra đấy rồi! （张 政，2023：173）
潘译：cái giường Hồng Kông của mợ Tú cũng khiêng ra nữa, （潘魁，2005）
宁式床，又称“拔步床”或“千工床”，因其环境空间的构造犹如在一 间大房子中再套上一间小屋子，形成“床中床、罩中罩”的效果。这种床，
要走八步才能走通，主要产地在宁波，所以称之为“宁式床”。在旧时，这种 床是家族富有，地位显赫的象征。两位译者将“宁式床”译为“giường Hồng Kông”（香港床），明显与原文不符。因为，“宁式床”的“宁”指的是位于中 国浙江省的宁波市。所以，笔者认为两位译者的译本都不正确，应该译为
译本翻译风格差异原因简析
经过对两个越译版本的深入考察和分析，明显可以观察到两位译者在翻 译风格上呈现出明显的差异。潘魁的译本更倾向于直译手法，而张政的版本 则更偏向于意译。在接下来的内容，笔者将探讨导致这种翻译风格差异的根 本原因。
3.6.1 译者的翻译策略
关于直译和意译，尽管经常拿来做机械的对立比较，但不得不承认这两 种翻译方法目前确实还是翻译的主要翻译策略。通读张政和潘魁两个越译本，
笔者发现，两位译者通篇用了很多不同的翻译手法，使得译文在语义对等的 同时更加灵活，语句和段落之间的连接更加和谐自然。很明显，虽然两位译 者都选择了直译加意译，但是总体来说，侧重各不相同，潘魁的译本中直译 的比重较大。关于自己的翻译策略，潘魁曾表示过：“在翻译时，我坚持采用 鲁迅先生所提倡的“直译”策略，我认为这是最理想的翻译方法。我尽量保 持原文的形式，对原文的内容不省略也不添加，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
才会对部分内容进行修改。翻译不仅要忠实于原文，还要传达其中的情感，
同时确保译文与目标语言的表达方式相符。”不仅如此，潘魁也希望在翻译时，
可以“将新鲜的词语注入到本国语言”。也正是由于该原因，潘魁的译文中出 现大量的汉越词，并保持了中国人说话的习惯，很多语句较显生硬，文本阅 读起来并不是十分通顺，流畅，很容易让人想到这是一部译制作品。
直译或意译的策略，有时候取决于所翻译的文本，题材不同，采用的翻 译技巧也会不同。比如，翻译实用的文体时，像是经济学、科学、新闻、政 论等语篇，直译的意义对等会更加实用；但涉及到文学作品时，往往会采取 意译 20 。张政的译本就更侧重于意译，语义衔接自然，故事的起承转合较之潘 魁的译本更加连贯通顺，带给笔者更加流畅的阅读感受。这也出于张政在翻
20 张慧宇：《翻译对比及跨文化启示》 ，北京，中译出版社，2016 年，第 41 页。
译策略上与潘魁截然不同。张政认为，单纯机械地忠诚原著，“并不能真正翻 译好作品”、“过于忠实原著，只会陷入形式主义，反而不能把鲁迅作品中的 真正思想表达出来”。“原著中的文字，而是要通过自己的表达方式来表现创 作者的意图”；“要依靠原文来领悟原文中的精神内涵，并通过自己的话语来 表达这种精神内涵”；“要尊重翻译作品的读者，要采用越南的现代语法来编 译作品，适当增减词语，‘增’使意思明朗，‘减’避免重复啰嗦。有时不单 是词语间的转换，而要掌握句子的语气”。
相较之下，笔者认为张政的译本带给目的语读者更加贴近源语读者感受 的阅读感。笔者将就一些典型的例子进行分析对比，以证明自己的观点。
（32）原文：阿Ｑ以如是等等妙法克服怨敌之后，便愉快的跑到酒店里喝几 碗酒，又和别人调笑一通，口角一通，又得了胜，愉快的回到土谷祠，放倒头睡着 了。（鲁迅，2024：65）
张译：Sau lúc đã dùng bấy nhiêu phương pháp thần diệu ra đối phó với kẻ thù, A Q liền khoan khoái đi tới quán rượu, nốc luôn mấy chén, đùa cợt với anh này, cãi lộn với anh kia, lại “đắc thắng” rồi mới hớn hở về đền Thổ Cốc, ngả ra làm một giấc đến sáng
潘译：Sau khi A Q dùng những phép mầu dường ấy trả miếng kẻ thù, bèn khoăn khoái chạy ngay tới quán rượu uống luôn mấy chén Rồi lại cùng người khác đùa cợt một hồi, cãi nhau một hồi, lại đắc thắng nữa, khoăn khoái trở về đến Thổ Cốc, ngả người ra ngủ （潘魁，2005）
从上述例子可以看出，两位译者在语言处理上有所不同。潘魁的翻译更注重直译，即按照原文的语义和句式，将源语言翻译成目标语言。虽然语义还原非常准确，但分句之间缺乏一些连贯性，连接显得生硬，导致阅读不够流畅，词语选择也略显不足。相反，张政的翻译更倾向于意译。阅读张政的版本时，可以感受到分句与分句之间的自然流畅。可以明显看出，张政对语
言和词句的掌控更好。例如，在翻译“喝”这个词时，他没有选择越南语中 的常用词“uống”，而是选用了“nốc”，既保留了“喝”的意思，又与原文 中阿 Q 人物形象的行为动作相符。又如，在翻译“放倒头睡着了”时，张政 没有像潘魁直接翻译为“ngả người ra ngủ”，而是用了“làm một giấc đến sáng” 来替代“睡”，保持了与“睡”相等的意思，同时增添了译文的趣味 性。
（33）原文：他这一战，早忘却了王胡，也忘却了假洋鬼子，似乎对于今天 的一切“晦气”都报了仇；而且奇怪，又仿佛全身比拍拍的响了之后轻松，飘飘然 的似乎要飞去了。（鲁迅，2024：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