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越南应对 FTA 的战略选择
8.3 新时期越南 FTA 总体战略的构建
尽管近年来越南商务与投资环境不断改善，但就目前越南的局势而言，仍然 难以显著提升对经济体的资金吸引力和企业的竞争力。当世界贸易组织经过多 个回合的谈判而陷入停滞状态时，为了避免处于薄弱的地位，越南不得不站在 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的角度思考发展问题。
首先，FTA政策成为越来越有效的对外经济政策与发展战略。一旦能充分利 用好 FTA 的政策杠杆，越南便会更有效地发挥全国可用资源对经济发展的促进 作用。除了取得出口市场的收益、多吸引资金、技术与知识交换、提高管理技 能和制度能力和采纳实际经验外，有选择性的建立双边 FTA（即为越南选择几 个主导伙伴来谈判和签订 FTA），有助于提升越南在区域和国际舞台上的地位和 实力，保持经济的和谐发展和国防安全的建设两个目标。
其次，FTA政策能有效提高越南企业的资源配置能力及效率。如前所述，新 一代 FTA 内容和形成的模式已比以前扩大得多。它的内容不仅仅包括对货物贸 易领域采取降税承诺，而且还涉及一系列其他政策问题。那些承诺就是涉及服 务贸易领域、投资领域、贸易便利化（标准和海关合作）、知识产权、竞争政策、
劳动力、环境和争端解决等相关领域，这些问题甚至连 WTO也还未提上调整的 议程。这就意味着，越南所参与的双边和区域 FTA 是一个全新的政策框架，旨 在争取来自伙伴国的生产要素的优化配置。
最后，FTA政策有助于加快越南改革开放与经济自由化进程。对于正处于经 济社会转型关键期的越南而言，FTA 战略不仅仅是给国家带来经济利益，更重 要的意义在于，它为改革开放政策和制度能力的提高增添了新动力，尤其是在 经济市场制度方面。当然，其先决条件是 FTA 战略基于明显、高可行性的利益 需求。
8.3.1 参与FTA的目标
本国参与 FTA 的主要目标是经济目标，可概括为四个方面：（1）扩大吸引 资金与先进技术的空间，接受世界和区域最优越的合作实践经验或教训；（2）
在提升竞争力、知识交换和实力增强的过程当中，创造新的竞争优势（动态效 应）；（3）避免面临着贸易歧视，以及更有效地参与区域中的劳动分工系统；（4）
促进和支持改革政策进程和提高制度能力，以便国家经济增长。此外，FTA 战 略还将体现非经济目标：加强政治对外关系；兼顾政治战略利益；建立国际和 区域和平稳定空间；加强国家国防安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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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2 面临的主要挑战
自参与全球以及东亚区域的 FTA 浪潮以来，越南面临着非常大的压力，集 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资源的有限性，尤其是人才（专家人员）的缺乏以及制度能力的薄弱。
因此，越南很难同时有效开展多边、区域以及双边自由化，并充分利用 FTA 带 来的正面影响。
其二，经济结构与制度环境的滞后性。除非越南对制度环境和国内经济结构 做好准备，否则政策调整的成本将会增家许多。
其三，敏感部门特别是农业部门的脆弱性。越南传统的农业、落后的农村以 及贫困农民将面临更多的困难，除非政府能够帮助他们提高面对不同竞争对手
（竞争激烈）处理问题的能力，并为其建立一个社会安生保护网，以便克服来 自外部的直接冲击。
其四，参与 FTA的风险的不确定性。前一章已利用 CGE模型作了定量分析，
结果表明：一般情况下，参与多边 FTA比双边 FTA带来的总体经济福利高。并 且，对于越南而言，参与一项北-南 FTA带来的经济效应比一项南-南 FTA好一 些。不过，需要指出的是，正如第五章所提出的警告（即每个模型都具有它的 弱点），每一项合作都必须警惕其背后存在的风险。更何况，任何定量分析也不 能精准估计出形式多样与内容各异的 FTA 相对越南的动态效应以及潜在的危机。
此外，越南的一些经济部门不可避免地受东亚双边和区域 FTA 的负面影响。
比如说食品加工、交通运输设备、化工以及金属制品。据量化模拟显示，越南 在东亚地区的贸易差额（国际贸易平衡）将向贸易逆差移动。经济部门的结构 也受到很大影响，尤其是从未享有高保护水平或者没有竞争优势的部门。
8.3.3 FTA 设计与实施
FTA给国家带来利益的关键是 FTA的合理设计与实施。当启动 FTA谈判时，
人们总认为 FTA 是一个第二选项，事实上它可以跟其他做法结合起来，以形成 更好的效应。譬如，越南在创新改革过程中及加入东盟和 WTO之前，单边自由 化已带来很大的利益。要想确保贸易政策取得更大的成功，就得与健全稳当的 国内政策（比如说，竞争政策）加以整合。在多边协作方面，只要合理设计
（比方说在市场开放方面，FTA 可以作为多边自由化进程的促进因素，而不是努 力建立优惠壁垒）多边自由化，就能够作为贸易促进工具来处理一些问题，诸 如农业补贴的问题，这正是越南十分关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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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来，许多项研究可以成为如何更好地设 FTA 的参考文献，详见 APEC (2006), Hill, H. and J. Menon (2010), PC (2010)等相关研究。Hill 和 Menon（2010）
的研究进一步指出开放区域通常更有效，这就是所谓的开放区域主义，其核心 观点是多边化及其原产地规则减少对贸易的约束[30]。在此基础上，通过接近低 成本供应商和有竞争力的生产网络来获取更多的贸易创造效应，并避免不利的 贸易条件和贸易转移的负面影响。其结果是，经济体在推进经济的持续稳定增 长的同时，不断地提升竞争力并在世界市场上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影响力。
新一代 FTA 设计合理的另一个显著标志是全面性。全面的合理的设计，在 某种意义上体现了一个国家在全球化经济格局中的抱负与愿景。这是因为，新 一代 FTA 的涵盖的范围越来越大，所涉及的领域越来越广，不但涉及货物贸易，
而且涉及服务贸易等领域。这对于发展中国家（如越南）而言，必将拥有更多 也更大的利益“权衡”的选项。而贸易自由化的更多选项有助于加强专门化，
并实现对外贸易利益的最大化。因此，如果所签订 FTA 能对更广泛的农业贸易 加以规范，作为农业国家的越南将会获得更多的收益。
FTA协议切实实施的重要性更是不言而喻。因为“纸上”的谈判内容如果不 按照契约精神全面履行（不正式生效），那么即便降税安排得到逐步落实，但由 于非关税壁垒的存在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的强化（比如，采用许多错综复杂的通 关口岸手续），其预期收益必定大打折扣。
8.3.4 未来合作对象的选择
在 FTA 合作伙伴的选择上，需要具有科学性、战略性与前瞻性。这意味着 不仅需要基于当前的具体的目标体系及其数理论据，而且要着眼于长远的发展 趋势与发展需求。
首先，为了估计 FTA 方案的预期效应或者考虑潜在的 FTA 伙伴，需要具备 以下前提条件：（1）伙伴国与本国之间的竞争优势和相关的比较优势；（2）本 国与伙伴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差距；（3）伙伴国的市场容量与两国间的对外贸易- 投资关系现状与潜能的差距；（4）与经济-社会发展总体战略互相协调的水平，
连同对外政策和一体化总体政策。
其次，为了保证一个长期的视野，必须要明确如下目标体系：（1）市场发展 的目标；（2）政治-国防安全目标；（3）竞争力目标，即能促进国家经济的进一 步增长，保持宏观经济持续稳健以及社会安全体系，发挥 FTA 的创造效应，有 利于生产率、新的比较优势和竞争力的提升。总而言之，这些目标应该符合越 南的长期经济社会发展战略、对外政策以及一体化总体政策，确保对外签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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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TA 在中长期会给越南带来战略性的更大利益，而不是彼此互换本国未来的利 益。
最后，为了确定有意义、有价值的合作伙伴，本文建议应该坚持以下几大基 本原则：
其一，一些来自理论模型的经验性原则，比方说“约翰逊原则”[35]，选择能 有效降低交易成本的合作伙伴[16]。
其二，全面对外开放与多边关税优惠相互结合的原则，这已经在上述详细分 析过。
其三，所选择的合作伙伴应该能够为越南带来综合性、全面性经济效应，能 让包各部门受惠，尤其是农业部门。
其四，所制定的原产地规则应该简单，始终如一，灵活和自由。越南作为东 盟的重要成员国，在区域性生产网络中有着特殊地位与特定收益，在选择新合 作伙伴时，应该进一步扩大这个利益而不是因此受损。
其五，在重视大市场的同时，也要重视与同等发展水平国家的自由贸易合作。
对于 EVFTA（欧盟-越南 FTA），欧盟作为一个大市场，一反面能够为越南提供
巨大潜在经济效应。但是另一方面，欧盟国家往往会合作协议中附加一些额外 条件，比方说与贸易领域无关的民主制度及人权等问题。一些发展水平与越南 差不多的中小国家，更愿意将精力放在经济与贸易上，也更容易形成贸易创造。
其六，注重非关税壁垒（NTB）、技术性贸易壁垒（TBT）、卫生与植物卫生 措施（SPS）、投资、争端解决机制、知识产权（IP）等相关原则的采用。因为 这不仅符合越南的发展水平，还能降低贸易的不确定性。
其八，反倾销（Anti-Dumping）是指对外国商品在本国市场上的倾销所采取 的抵制措施。一般是对倾销的外国商品除征收一般进口税外，再增收附加税，
使其不能廉价出售，此种附加税称为“反倾销税”。反倾销税一般都不是很好的 措施。各国对反倾销税之类贸易限制的使用一直相当克制。越南受这特殊机制 的影响，涉及许多产品比方说海鲜、鞋子和自行车等。自由贸易协定可以用于 解决这个问题。在更加复杂的水平上，ANZCERTA 已经确认，掠夺性定价
（predatory pricing）是反倾销要处理的目标，是通过一体化竞争政策更好的解 决方案。
其九，FTAs 的签署，应符合发展中国家的发展水平且围绕贸易及发展这一 主题，可以为越南提供更多的技术支持和协助，为贸易提供便利，促进越南贸 易的发展。
综上，合作对象的选择应该以上述所分析的基本原则为依据，结合潜在净利 益的定量分析，实现因优势而获得的机遇并克服由于劣势而发生的危机或挑战。
更进一步，此评估可以纳入更宽的政治框架，考虑其成本-收益与其他方面的目